这一日正是武当派前任掌门紫阳道长的五周年祭,武当派自紫阳道长死后,渐呈衰落之象,黄叶道人本寄希望于卓一航,谁知千方百计,接得卓一航回山做了掌门之后,一年多来,卓一航都是消极颓唐,如痴似傻,加之几个师叔样样包办,久而久之,他对本派应兴应革之事,也便漠不关心,一切事情,都让师叔出头,卓一航挂着掌门人的名义,实际却是黄叶道人担当。武当的四个长老和四大弟子“四个长老的首徒”见此景象,都忧心忡仲。这日微明时分,黄叶道人便出了道观,到紫阳道长的坟前巡视,忽见白石道人坐在坟头,微微叹息。
黄叶道:“师弟,你也来了?”白石道:“大师兄五周年祭,我睡不着,所以来了。想大师兄在日,我派盛极一时,江湖之上,谁不敬畏。想不到今日如此,连玉罗刹这样一个妖女,也敢欺负到我们武当派头上,大师兄若地下有知,定当痛哭。”
黄叶道人也叹了口气,说道:“玉罗刹兴我们作对倒是小事。我们武当派继起无人,那才真是令人心忧哪?”这两老缅怀旧日光荣,不觉唏嘘太息。
白石道人以袖拂拭墓碑,半晌说道:“大师兄最看重一航,想不到他如此颓唐,完全不像个掌门人的样子。”白石道人没有想到,他样样要插手干涉,卓一航又怎能做得了个“像样的掌门”!
黄叶问道:“一航以往和你颇为亲近,他有和你谈过心事么?”白石摇摇首道:“自明月峡归来之后,他总避开和我谈心。”
寅叶道:“你看他是不是还恋着那个妖女?”白石道:“我看毛病巴出在这儿。哼,哼,那妖女太不自量,她想嫁我们正派的掌门,今生她可休想!”
黄叶道:“话虽如此,但一航若对她念念不忘,无心做我派掌门,此事也终非了局。”
白石道:“今日是大师兄的忌辰,不如由你召集门人将卓一航的掌门废了。然后给他挑一门合适的亲事,让他精神恢复正常之后,才给他继任掌门。”
黄叶道:“他的掌门是紫阳道兄遗嘱指定的,废了恐不大好。”白石道:“我派急图振衰去弊,让他尸位素餐,岂非更不好。”
黄叶道人沉思半晌,忽道:“一航表面虽是颓唐,但我看他武功却似颇有进境,你看得出来么?”
白石摇头道:“我没有注意。”他自女儿嫁了李申时后,对一航颇有芥蒂,不似以前那样处处关心。对一航的武功更无考察。
黄叶道:“我看他的眼神脚步,内功甚有根基,和前大大不同。也不知他何以进境如此之速。所以废立掌门之事,还是从长计议吧。第二代门人中也挑不出像他那样的人才。”
两人正在商量,黄叶道人偶然向山下一望,忽然叫出声来!
白石道人随着师兄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团白影,疾飞而来,白石叫道:“来者何人?”刹那之间,白影已到半山,来得太疾,看不清面貌,白石道人心念一动,拔剑飞前,但听得一声笑道:“白石道人,我又不是找你,不敢有劳你来迎驾。”
白石道人又惊又怒,叫道:“玉罗刹你居然敢带剑上山!”长剑一抖,一招“长蛇人洞”,疾刺过去。玉罗刹叫道:“今日我不想兴你动手,你让不让路?”白石道人咬牙切齿,“刷,刷”又是两剑,武当派的连环夺命剑法,一招紧接一招,十分凌厉,玉罗刹怒道:“你真个不知进退么?”飞身跃起,疾避三招,手中剑一个盘旋,但见剑花错落,当头罩下。猛地里,斜刺一剑飞来,只听得叮当两声,玉罗刹的剑直汤出去,看清楚时,来者原来是黄叶道人。
寅叶道人功力在众师弟之上,但适才双剑相交,讨不了丝毫便宜,心中也是一震。玉罗刹喝道:“黄叶道人,你是武当长老中的长老,也与白石道人一样见识么?”黄叶道:“你先把剑抛下,我武当山上不准外人带剑前来。”玉罗刹怒道:“胡说,凭你们就敢摆这个架子?”剑尖倏的上挑,黄叶道人横剑一封,不料玉罗刹剑招怪绝,似上反下,剑锋一颤,中刺胸口,下划膝盖,黄叶道人大吃一惊,急忙足尖一旋,身形一转之间,剑光汤向四方,加上白石道人从旁侧击,这才把玉罗刹的招数,刚刚化解。
黄叶心道:“这妖女剑法果然了得,怪不得她如此猖狂。”暗运内力,沉剑一引,剑招甚缓,但玉罗刹剑尖触处,却反受潜力推开。玉罗刹喝声:“好,武当派中你算是第一高手了,比你的师弟强得多!”突然劲力一松,黄叶一剑搠空,但见玉罗刹身如一页薄纸,轻飘飘的随着剑风直晃出去,黄叶内力虽雄,却奈她不得。黄叶喝道:“你来做什么?”
玉罗刹跳开一步,笑道:“哈,你不要我抛剑了么?我今日来见你们武当派掌门,你们懂不懂武林规矩?”按说有武林高手来拜见本派掌门,那就不论来的是友是敌,本派中人都该引来人先见了掌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