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珊瑚见金千嵌一步又走回来,心中大急,又叫道:“练姐姐!”金千嵌虽然打定主意,惊弓之鸟,闻声仍是一窒,举头四望,忽然微风飒然,急忙把掌一扬,叫道:“鼠辈休放暗器!”一掌击出,忽然惨叫一声滚在地上!岳鸣珂倏的从岩石后现出身来。
原来岳鸣珂第一粒泥丸,本想一下将金千嵌击倒,那知金千嵌武功颇有根柢,虽被击中脉门还能忍受。岳鸣珂毒伤刚刚好转,不敢施展轻功去追,看看就要被他逃去。可笑金千疑神疑鬼,心中只怕一个玉罗刹,却不知岳鸣珂武功比玉罗刹还要厉害。他再走回来时,岳鸣珂已捏了三粒泥丸,又拾了两段枯枝,同时发出。金千嵌右眼给枯枝射入,如中利箭,顿时血流满面,滚地狂嗥!
黑子那班人大吃一惊,兵刃纷举,岳鸣珂一声长笑,游龙剑倏然出鞘,四下一汤,只听得一片铿锵之声,所有兵刃,全给削断! 黑子顾不得疼痛,滚下山坡。金千嵌忍痛跳起,岳鸣珂剑锋已指向他的咽喉。
岳鸣珂道:“你是金独异的什么人?”金千嵌道:“他是我的叔叔。”他们两叔侄相差不到十岁。岳鸣珂道:“好哇,叫你叔叔把剑谱拿来将你赎回。”金千嵌道:“什么剑谱?”岳鸣珂道:“你还装什么蒜?玉罗刹的剑谱呢?”金千嵌道:“咦,玉罗刹的剑谱与你有什么相干?”岳鸣珂剑锋一点,转角山坳处忽然奔出一人,叫道:“把人放开,给你剑谱!”
岳鸣珂左掌一推,将金千嵌推倒地上,档剑待敌,只见金独异跑了出来,狞笑说道:“哼,你真是地狱无门偏进来!来,来,来!剑谱就在这里,有本事的来拿!”
你道金独异何以适才被岳鸣珂追赶时不敢动手,现在却叫阵来了?原来他中了尊胜一拳,受了内伤,所以不敢接招,到摆脱了岳鸣珂之后,也像岳鸣珂一样,择地静坐,运气调元,直过了一个更次才能气达四肢,血脉舒畅。他本来和侄儿约好在此相见,所以内伤平服之后,便急急赶来。
岳鸣珂道:“好,我正要与你再决一战,有种的不要逃了!”手腕一翻,游龙剑倏的刺出,金独异身形一转,还了一掌,两人就在山坡上恶斗起来。
岳鸣珂怕他的毒砂掌厉害,剑式展开,俨如暴风骤雨,叫他不敢欺近身前。金独异也怕他的宝剑厉害,只是在剑光缝中,钻来钻去,伺隙发掌。
战了半个时辰,岳鸣珂一剑快似一剑,铁珊瑚在岩石上望下,只见金独异就似被裹在剑光之中,铁珊瑚暗暗惊奇,对岳鸣珂十分佩服。
岳鸣珂这路剑法乃天山剑中的追风剑法,迅捷无伦。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施展开来,果然把金独异迫得连连后退。岳鸣珂大喜,心想师父二十年来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花,所创的天山剑法只此一路使可无敌于天下。金独异闪展腾挪,形势越来越险。岳鸣珂大声喝道:“快把剑谱还来!”
金独异蓦然一声怪啸,冷冷笑道:“不叫你 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夫真的怕你!”掌法骤变,凶悍之极,每一掌都挟着劲风,呼呼作响。岳鸣珂的剑点竟给震歪,不禁吃了一惊。再战片刻,忽然又觉口中焦渴,心身烦躁。原来这追风剑法全是攻着,最耗气力,岳鸣珂毒伤刚刚好转,经了这场激斗,顿时又发作起来。
岳鸣珂暗自叫苦,但他却不知,金独异比他还要难受。金独异中了尊胜 师的少林拳,虽仗着功力深厚,运气调元,暂时止住,但内伤到底还未痊愈。这一来,为了要抵御岳鸣珂迅捷无伦的追风剑法,强用内家真力,虽然暂时抢了上风,五脏六腑都受震动,过了片刻,跟前巳觉模糊。酣斗声中,岳鸣珂猛发一剑,金独异听风辨器,一掌劈去,将他剑点震开,左手一勾,变大擒拿手法,一把抓着了岳鸣珂手腕!岳鸣珂顿时全身软,本能的将剑转锋下戳。不想这一剑却奏了奇功。原来金独异内伤发作,眼睛已不能视物,岳鸣珂因气力消失,这一剑又慢又轻,金独异听不出来踪去迹,竟然给一剑刺在胯骨之上,游龙剑锋利异常,虽然力度甚轻,也已扎到骨头里去!金独异一声大吼,呼呼两掌,独力发出,岳鸣珂手腕被人拿着,无法闪躲,两掌全被打中,顿时像抛绣球一样,身子腾空,头下脚上,直跌下来!
铁珊瑚见状大惊,急忙一跃而前,张手一接,恰恰把岳鸣珂接在怀中。岳鸣珂“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嘶声叫道:“快去拾那把宝剑!”铁珊瑚面色犹豫,问道:“你怎么样?”岳鸣珂怒道:“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