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史记?绛侯周勃世家》,题目是编者加的。周亚夫,西汉时大臣,绛侯周勃之子,封条侯。细柳,在现在陕西咸阳西南。军,驻扎。
文帝之后六年〔文帝之后六年〕指汉文帝即位17年时,再次改年号之后的六年,即后元六年(前158)。文帝,即汉文帝刘恒(前202—前157),刘邦之子,周勃等人平定吕氏宗族叛乱,立他为帝。,匈奴大入边。乃以宗正〔宗正〕管理宗族事务的官。刘礼为将军,军霸上〔霸上〕霸陵,在现在陕西西安东。;祝兹侯〔祝兹侯〕侯爵名,封号。徐厉为将军,军棘门〔棘门〕在现在陕西咸阳东北。;以河内守〔河内守〕河内郡的太守。河内,郡名,治所在怀县(现在河南武陟西南)。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
上自劳军,至霸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以下骑送迎〔将以下骑送迎〕将领们用下马的礼节来欢迎欢送。。已而〔已而〕不久,过后。之细柳军,军士吏被〔被(p)〕披。甲,锐〔锐〕锐利,这里指拿着锐利的兵器。兵刃,彀〔彀(gu)〕张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先驱〕先头的卫队。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将军令曰:‘军中闻将军令,不闻天子之诏。’”居无何〔居无何〕过了没有多少时间。,上至,又不得入。于是上乃使使持节〔节〕符节,代表朝廷的一种凭证。招将军:“吾欲入劳军〔劳军〕犒劳、慰问军队。。”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壁门〕营门。。壁门士吏谓从属车骑①〔从属车骑〕随从皇帝的卫队。曰:“将军约〔约〕规定。,军中不得驱驰。”于是天子乃按辔〔按辔(pi)〕拉着马嚼子和缰绳。徐行〔徐行〕慢走。。至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持兵揖(y)〕拿着武器拱手行礼。曰:“介胄之士〔介胄(zhu)之士〕穿甲戴盔的武士。介,甲,指战衣。胄,头盔。不拜,请以军礼见。”天子为动〔为动〕为之震动。,改容〔改容〕指表情严肃起来。式车〔式车〕扶着车前的横木。这种举动表示敬重之意。式,通“轼”,车前的横木。,使人称谢:“皇帝敬劳将军。”成礼〔成礼〕完成劳军的仪式。而去。
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曩(nng)者〕先前,从前。者,助词。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于亚夫,可得而犯邪?”称善者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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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夫严格治军,忠于职守,即使对贵为天子、前来劳军的汉文帝也以军规加以约束,绝不奉迎媚上而松懈军队的战备状态,出色地履行着一个将军的职责。相比之下,看看刘礼和徐厉是怎么做的,再想想如果是其他人会怎么做,就可以知道周亚夫这样做是多么难能可贵!好在汉文帝还明白事理,不认为他冒犯了自己,而对他大加称赞。在本文中,这位将军并未出场,但其“真将军”的鲜明形象却活现在人们面前。
想一想:汉文帝为什么称周亚夫为“真将军”?你怎样看待周亚夫治军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