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中期,平卡斯在洛桑郊外买下了283英亩土地,计划把它修建成一处疗养胜地。他本想得到美国人的赞助,但是瑞士法律不准许外国人享有它的财产权,于是美国人知难而退。平卡斯意外发现,他可以把这块地皮作为隐蔽所,去经营别的交易。
紧接着,平卡斯机敏地进入废钢铁业。他向美国陆军出售一氧化二氮。起初他运给美军的全是满瓶的,可是由于那些钢瓶上的阀门经常漏气,美军发现钢瓶内的气体分量不足。于是美国人就把没装满的瓶子注明"不可用"字样后,当做废钢铁处理。平卡斯再把这些瓶子回收,重新上漆,装足气体,把经过二次处理的瓶子很快又以原价卖给美国人。他向友人炫耀说,这可是一笔好买卖,还劝一些友人入伙。他的朋友们纷纷来投资。平卡斯把钢瓶指点给他们看,既然投资大有赚头,人们也就不去深究了。
据日内瓦的一篇报道透露,索西尔公司每年在全世界的一氧化二氮的销售额可达420万美元。平卡斯自己也常说,光是每年同美军卫生部的成交额,就达2700万美元。他甚至能拿出合同来证实这些数字。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手中握有美军发票上山姆大叔的签字,就会得到世界上任何一家银行青睐。平卡斯只是把它作为获得贷款的担保物。
平卡斯把同美军签的合同押给银行,此事可以追查到1948年。有人估计平卡斯每年的借款额多达5000万到6000万美元。这个数字可能是保守的估计,因为有些档案记录已被毁掉了。
如果有银行要查看平卡斯本人或索西尔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他会毫不迟疑地把它拿出来给他们看。总之凡是要看文件的人都会看到。对于每一宗贷款,查账的银行在调查报告中都被列为平卡斯的唯一债权人。因此,每家银行都有美国政府的文书,都有平卡斯的决算以及他的个人担保。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一家银行,包括平卡斯凭合同借款的银行,如花旗银行等,曾向美军陆军卫生部核查一下。
当时连瑞士中央银行的地方支行也认为,平卡斯的签字和中央银行一样可靠。碰巧,银行的一位高级职员亲眼看见,这种说法确曾白纸黑字写在纸上。换句话说,瑞士中央银行也对平卡斯的信用深信不疑。
现在再说说平卡斯夫人。她的名字叫弗洛伦斯,令人丧气的是,这女人是一个不可救药的酒鬼。平卡斯和弗洛伦斯于1943年结婚。在此之前,在公共场合出人的这位弗洛伦斯小姐,是一位来自阿根廷的黑发女郎,说一口带有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和法语。1964年两人离婚后,她就从洛桑城消失。她喜欢住在法国戛纳的住所,只是偶尔来瑞士换换空气。
弗洛伦斯比平卡斯大2岁,一直没生孩子,而且身上总带着一种忧郁情调。尽管离婚了,每个周五晚上,平卡斯总是飞往尼斯跟她共度周末。
后来真相大白了,她根本不是阿根廷人。她其实出生在洛桑近郊,她家里的人至今还住在那儿。当平卡斯认识她的时候,她只不过是当地一家酒吧的女招待而已。但是她为什么要冒充阿根廷人呢?谁也不清楚。重要的是人们竟然都相信这个说法。
1980年6月2日,日内瓦的一家银行里。一个职员正按例行公事检查一份文件,忽然发现他的手指抹掉了某处墨迹。他仔细审视那处污渍,发现这份文件是由美国陆军卫生部发出的。他暗自思忖,这真是怪事。按说美国人的印刷设备要先进得多,美国政府文件上的墨迹也不致于被人轻易抹掉的。他依照惯例向上级报告了这件小事。
上级要通了华盛顿特区银行办公室的电话,要对方查阅美国陆军卫生部的有关资料。华盛顿的银行给五角大楼打电话,美国陆军对此只是冷冷地甩回一句:"哪个卫生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