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到驾驶室旁边,对中尉说:“我准备好了,中尉先生。”史楚金队车上跳下来,医生跟他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爬进了车厢。车门关上了,汽车在很响的喇叭声中开动了,消失在巷口拐弯的地方。
汽车开到火车站。坐在驾驶室里的中尉听见敲后窗的声音,就向司机点了点头。汽车“的”一声刹了车,医生出现在侧窗的旁边,中尉打开了车门。
医生说:“中尉先生,到食堂里去吗?这儿的啤酒好喝。”中尉哈哈一笑,说:“如果您能遵守老规矩,谁提议谁付钞,我就同意。”就在他们打趣的当儿,一个上身穿着德国军服的人,从车厢里一跃而下,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他,就是罗士金。
再说马赫留克和支楚金子完活朝囚舍走去。路上,马赫留克问:“罗士金上哪儿去了?”史楚金说:“大概早回去了。”马赫留克说:“他上医生屋里去过,没见他出来,我找找他去。”史楚金劝他:“算了吧,他自己认路。”马赫留克说:“你倒没什么,可我..”他刚想回过身去,吏楚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胯,说:“咱们走自己的,傻瓜。”这时,他们已经离囚舍不远了,马赫留克突然又放慢了脚步。他找了个借口说:“咳,真见鬼,卫兵答应过给我些烟草的。”他回头走了几步,史楚金追上了他,说:“等一等,你过一会儿再去,我跟你说一句话。”马赫留克说:“什么事?”史楚金说:“这件事要悄悄说,这件事对你我都有好处。你到这边来。走吧,傻瓜。”说着,他将他推进了厕所。
不料,这事被正好出来的集中营主任看在眼里了,他觉得这事很蹊跷,就快步走去。
史楚金带马赫留克进了厕所,就问他:“你找罗士金干吗?”马赫留克问:“怎么叫干吗?要是人家问起来呢?”史楚金说:“谁问?”马赫留克说:“谁?喏,上面呗。”史楚金厌恶地说:“你把自己出卖了?”马赫留克吓坏了,吞吞吐吐地说:“ 喏,就是叫我..命令我监视..不然的话,他们说要揍死我..你躲开!我要喊了!”史楚金苦恼地嘎声道:“马赫留克,你别怪我..”他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双手一紧,将他提起地面,用力摇了一下,然后将他扔进了茅厕。这个叛徒就这样下了地狱。
再说,厕所外的集中营主任看着史楚金推着马赫留克进了厕所,他一个人不敢单独过来,他去叫来了几个自动枪手,就这么一耽搁,马赫留克已被送了终。在门口,司务长差一点跟上校撞了个满怀。上校朝厕所里望了一眼,问:“马赫留克在哪里?”史楚金回头看了看,背起手安详地回答道:“你们的马赫留克..回老家去了。”马上,这一屋子的俘虏,除了雷巴科夫,全关进了牢房。
上校亲自审问史楚金,突然,一个汗流泱背的传令兵跑来报告:“上校先生!到处找不到罗士金,我们找遍了全营..”德寇上校看看史楚金,猛的想到了,大吃一惊。他说:“看来,这又是你干的好事?”史楚金见有这么一个误会,大喜,就顺水推舟说:“我不争辩,上校。一不做,二不休嘛。”说着,他咧开嘴,笑了。上校大怒:“这个罗士金也让你讨厌吗?别装哑巴充英雄了。你并没有立下什么该给你立纪念碑的功绩。你杀死了同伴,像个普通的土匪一般。到底为了什么?”史楚金耸耸肩膀说:“我承认,我是想逃走。”上校问:“他们妨碍了你?”史楚金头也不抬地说:“可能会吧。”于是,一场大规模的审问开始了。德寇在寻找史楚金的同犯。但是当这批战俘知道德寇走上了岔路时,他们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这就为罗士金的逃跑大大争得了时间。
黄昏时光,落着寒冷的毛毛雨,一队6 个人,拖着脚步向前走着,雪泥在他们脚下发出“噗哧噗哧”的声音。当来到土坑边上时,被雨淋得瘟头瘟头的德军中尉下令了:“立定。离坑边近些!再走近些!”6 个苏联士兵一字儿排开在土坑边上,他们之中,只有史楚金一个人明白,他们正在用自己的生命为祖国建立一件重大的功绩。当中尉下令要执行兵举枪的当儿,其余5 人中的一个突然平静地问:“司务长,我们为它牺牲的那件工作,你完成了吗?”史楚金回答:“完成了,同志们。”于是他们欣慰地吁了一口气,面对着枪口,连眼睛眨也不眨一眨。当枪声传来时,雷巴科夫正站在窗口,透过灰蒙蒙的雨丝,透过沾满水珠的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瞧着,瞧着..且说罗士金逃下救护车,来到了一间门上用德文写着“运输司令部”几个大字的屋子里。在这里,有一个打入德军内部的同志。这个脸上带着伤痕的年轻军官递给他一个证件,名义上,罗士金已被任命力秘密警察到俄国去工作。于是,罗士金就堂而皇之的上前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