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伍德沃德司令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是说他们向一群鲨鱼开火?”格兰特平静地补充道:“飞行员还发现一头鲸鱼,它还活着,就贴在驱逐舰旁与舰同行。另外在战场后面好远处,还有一头血淋淋的鲸鱼尸体。”司令不耐烦他说:“鲸鱼,鲸鱼,又是那该死的鲸鱼。你,认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参谋长稍稍思索一下,说出自己的看法:“看来是驱逐舰为了救第二条鲸鱼的命,而向一群鲨鱼开了火。”舰队司令表示自己也是这么看的。
正在这时,克拉克的电话来了,参谋长赶紧去接。几分钟后,参谋长把通话情况报告司令:“我们的猜测基本上是对的,只是那不是鲨鱼,而是逆戟鲸,它们追杀的就是前不久他们向我们报告过的那两头鲸鱼。逆戟鲸是一群海上屠夫,它们杀死了第一头鲸鱼,当它们又袭击第二头时,克拉克少校下令开火了。他的理由有几点..”司令粗暴地打断参谋长的话:“我不要听,不管怎样,他们违反了舰队纪律,擅自开火,简直太放肆了!你告诉他,我明天早上10 点到他的舰上去视察,让他当面给我作检讨!”第二天上午,伍德沃德司令乘直升飞机来到“勇敢号”的甲板上。水兵们列队致敬。克拉克少校迎上前去,向司令官行礼。司令漫不经心地用手一扬以示回礼,然后以搜索的目光扫视着舰桥。但是从少校到士兵都是无可挑剔的,军舰上到处都那么整洁,称得上是海军部队的楷模。昨天那件事后,官兵们都知道一场大祸即将来临,便连夜进行清扫,连枪筒也擦得闪闪发光。
望着这一切,司令官的怒气消了一半,但他来“勇敢号”不是来嘉奖的。
他依旧怒视着克拉克,要跟他单独谈一谈。
克拉克陪司令向舰长室走去。在右舷一百米的海面上,伍德沃德司令官看到一条巨大的海生动物,它的脊背掀起高高的浪头,留下一道长长的尾波,便问:“那是什么?”少校镇静的答道:“将军,那就是蓝鲸。就是它引发了那场不合时宜的事件。”“什么?”司令官厉声说道,“不合时宜?你真会措词。这条鲸鱼一直跟着你们吗?”克拉克点点头:“从昨天救了它开始,它就像一只猎犬一样,始终跟着我们,晚上也不离开。”这时,那头鲸鱼似乎明白人们在谈论它,便摇摆起巨大的尾翼,向司令官频频致意。
进了舰长室,司令坐在沙发上,原打算对部下大发雷霆,可连他也感到奇怪,自己的怒气不知怎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仍摆出一副严峻的面孔,问道:“你知道这次行动在整个舰队造成了多大的恐慌和骚动吗?”少校结结巴巴他说:“我..我知道,将军。我深表遗憾。我请求处分。
但我看到第一头鲸鱼被残忍地撕碎,我便不忍心第二头鲸鱼也遭此厄运,只好去制止这场屠杀。”伍德沃德司令严肃他说:“这一点我当然理解。但现在是在战场上,你作为一个舰长,应该集中精力注意敌情,搭救一头动物并不是你的职责!”少校竭力为自己辩护:“将军,你知道那半个小时,我真急得如坐针毡,特别是想到菲利普亲王的告诫,精神压力更大,我救了那头可怜的动物后,我才安下心来。况且当时目睹这场屠杀的士兵们都焦虑不安,一致要求我采取行动。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舰队司令被这些理由弄得不知所措,他既谅解又埋怨道:“你也太感情用事了。”谈话临结束时,克拉克冒昧地问:“不知会给我什么处分?禁闭、撤职,我都没意见。”司令官头脑里一片混乱,他说:“至于处分嘛,让我回去研究研究。不过,你现在一定要做得像个舰长,而不要成了鲸鱼的骑士。”回到航空母舰,司令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抽着烟。参谋长见此情景,把司令官最要好的那两个朋友,即医生和记者,一起喊来为司令解闷。
入座后,伍德沃德将军先把在“勇敢号”视察的情况讲了一遍。他问格兰特:“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你认为克拉克违反了海军军法条例的哪个条款?”格兰特想了想,说:“我对条例很熟悉,我认为他并没违反哪一条。我想,我们可以保护克拉克,只需稍稍发挥一下想象力就能办到。”司令脸上露出兴奋的红光,连忙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参谋长看看司令的两个顾问。医生和记者都以鼓励的目光示意他说出来。于是,格兰特便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克拉克少校是很有前途的年轻军官,我们不该使他因保护珍贵动物而有所损害。为此,我们应设法让人们忘记这件事“对,”医生接过话来说,“我是心理学家,我不妨把参谋长的意思直言不讳他说出来。我认为就是要隐瞒这次过于冲动的行为。枪炮声无法掩盖,但可以杜撰射击的目标。比方说,雷达发现一艘不明国籍的船只,发出信号也不理睬,于是就开了枪,结果发现是一艘被人遗弃的捕鲸船。克拉克少校如此处理,谁也不会怪罪他。”司令官惊奇地望了医生一眼,说:“医生,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你确实能摸透大家的心理。但你能保证‘勇敢号’的士兵不会把事情真相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