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哈奇看见这个女人跌倒在地,又哭又叫的,还以为她是跌了一跤,就走过去,用牙齿咬住她的衣角,想拉她起来。这下,这个女人更害怕了。
她叫着:“快..快救命呀..老..老..老虎吃人啦!”
这里,离特章大叔家已只几步路了。大叔听见叫声,还以为真的来了老虎,马上操起一根大木棒,三脚两步赶出来。哈奇一见有人举了一根大棒赶来,只当是要打这个女人,就一口轻轻咬住大叔的手腕,木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疼得特章大叔也尖声叫起来。
果哈的阿爸也赶来了,忙将哈奇喝住,为大叔包了手。当大叔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还连声称赞哈奇通人性呢。
设想到,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哈奇从山林里回来,后腿一瘸一瘸的。果哈大吃一惊,赶忙上前去查看。啊,它的屁股上被人打了一枪,伤口上的血迹已经被它自己舔干净了。阿爸为它擦洗伤口时,从打伤的烂肉里剜出两颗铁砂来。一般的铁砂是圆形的,唯独这铁砂是呈三角形的。
阿爸说:“嗯,看来,这是外寨人打的。唉,哈奇已长成了一只大豹子,再也不能让它到处乱跑了。没准儿会伤人,没准儿也会被人打死。”
到了傍黑时分,特章大叔兴冲冲取来一大把铁索,哗啦啦一声扔在晒台上,说:“我看啊,果哈阿爸,趁哈奇在养伤,你们就锁着它吧。待到伤好,它也就习惯了。”
哈奇闻了闻铁索,两眼怨恨地望了大叔一眼,纵身跳到竹楼下去了。放在平日,这原是它轻而易举的事,可在今日,它还打了一个踉跄。
果哈心里更难受,他等特章大叔一走,就求起阿爸来:“阿爸,别锁哈奇,好不好?它自由惯了,锁起来会憋坏它的..往后,我每天跟着它,保护好它,一步也不离开它..”
阿爸心里也不好受,便说:“哈奇大了,不锁会出事呀。..不过,暂时不锁,再等等吧。”果哈见阿爸答应不锁,这才高兴起来。可是,傍晚太阳快下山时,果哈从山上赶羊回家后,哈奇的脖子上已经套上了锁链。
果哈一见,大声叫着”哈奇!哈奇!”三脚两步跳上竹楼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它。
哈奇缓缓爬起身来,“哗啦啦,哗啦啦”,铁索在它的身上响着。它依偎在果哈怀里,一脸的沮丧。
果哈哭着说:“哈奇!哈奇!阿爸骗了我!阿爸也骗了你!哈奇!..”
他的眼泪小溪一般往下流淌。哈奇呜咽着,用舌头轻轻地舔他的脸..
这天夜里,阿爸为哈奇的窝填了厚厚的稻草,还为它拿来不少麂肉。可是豹子没吃。半夜里,它开始咬起铁链来,直咬得铁链哗啦哗啦宜响。果哈也没心思睡。他在想,这么咬下去,它会把牙齿咬坏的。他推推阿爸阿妈,但他们好像是睡着了。
哈奇一直在啃啊咬啊的,折腾了大半夜,牙齿都咬出血来了,可是铁链纹丝不动。哈奇抬起头来,望着云彩后面的月亮,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呜咽:“嗷呜——嗷呜——”
突然,果哈听见一种异样的声音,他霍地坐了起来。
几乎同时,阿爸和阿妈也坐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声音?”
他们三人起床,打开竹门一看,大家不由大吃一惊:那只将哈奇奶大的母羊,不知什么时候跳出羊栏,来到了晒台。这时,它正跪在哈奇的身旁,心疼地舔着哈奇的鼻梁和额头,还时不时帮豹子啃咬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