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十月里的一天,我们骑着马在白德兰山间跑过的时候,看到了一片迷人的景色。四周的空气非常清新,虽然天色已经晚了,可是既未下雪,也没落霜。远处景色仍可看得清清楚楚。我们骑的那些马,匹匹都是生气勃勃的。有一两次,一只牧牛马乱蹦乱跳地竟把背上的人摔下地来。
那些狗对于打猎都非常热心。不久,我们在乎原上看见了一两个灰色的点子。本罗夫说那不是狼就是山狗,于是打猎就正式开始了。那些狗大叫大嚷着追了上去。可是在这场追逐中,除了一只猎狗在肩头上负了一处轻伤以外,其余的那些狗,一点也看不出有谁参加过猎狼的搏斗。
本罗夫的弟弟加尔文咕哝着说:“这是怎么搞的?一只狼也没咬死,我们养的这些狗可都是厉害的角色呀。别说灰狼,就是野狗,也甭想逃得出这些猎狗的追赶。三天前的脚迹,它们也闻得出。还有丹麦种大狗,它们连大灰熊都能吞下去,可今儿个是怎么啦?”
本罗夫的老父亲生气地说:“它们能追,能找到足迹,能吞掉大灰熊,这完全可能。不过,事实是它们不愿意逮灰狼。这群废物全吓得没了命——
我真后悔,不该花那些钱去把它们买回来。”
当他们在这样相互埋怨、相互争论的时候,我赶着马离开了他们。
对于他们的失败,似乎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些猎狗虽然只只都是动作迅速、身强力壮的,可是只要碰到一只灰狼,好像就把它们全都吓住了。
它们根本不敢去追它,所以每次都被它跑掉了。我想今日要是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霹雷虎上阵,肯定不会这样窝囊。但是,我没讲出口。
后来,我和本罗夫兄弟又去打过好几次狼。可是结果都不见得比头一回好,所以弄得他们非常气愤。那些狗出去打猎的时候,差不多每次都能发现一只狼,但它们总是没法把狼弄死。而且事到临了,人们总是离得大远,因此也闹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几次的打猎经验,已经使本罗夫深深相信:“这群可怜虫里头,找不出一只真正有胆量的狗来。”
在这时候,我就提议说:“下次,让我的那只小白狗也上阵吧,也许能凑凑数呢。”
本罗夫答应了,不过他又补了一句:“被狼咬死了可别怪我。”
第二天,我们又去打狼了。队伍还是老样子,精壮的好马、熟练的骑手、蓝色的大狗、黄狗、花狗,全跟以前一样。就是多了一只新来的小白狗,这就是我的霹雷虎。它老是厮守在我的身边。无论是那只狗,或是那匹马要是过于跑近了些,都会山乎意料地马上被它咬上一口。
我们登上了一座光秃秃的大孤山,从那儿可以望到老远老远的地方。这时候,一直在用望远镜侦察着这片广阔地区的本罗夫叫了起来:“我看见它啦。它正朝骷髅河那边跑哩。我猜呀,这是一条大灰狼!”
我举起望远镜仔细地搜索,终于发现了一个移动的灰点子。经验告诉我,一个移动的白点,意味着一只羚羊;红点意味着狐狸,而灰点呢,不是山狗,就是灰狼。到底是狼是狗,又可以从它的尾巴来判定。从望远镜里看过去,如果尾巴朝下的,就是山狗,要是朝上,就是只可恨的灰狼。
本罗夫一挥手,他身边的狼狗、丹麦种大狗、猎狐狗一起追了过去。可过了不久,谁也闹不清这次追逐是怎么结束的。那些狗一只接着一只回到了猎人们身边,而那只狼却跑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