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纣王在刚开始请工匠用象牙为他制作筷子的时候,他的叔父箕子就表示出了一种担忧。箕子认为,既然你使用了稀有昂贵的象牙作筷子,与之相配套的杯盘碗盏就再也不会用陶制土烧的笨重物了,而必然会换成用犀[xī]牛角、美玉石打磨出的精美器皿。餐具一旦换成了象牙筷子和玉石盘碗,你就一定不会再去吃大豆一类的普通蔬菜,而要千方百计地享用牦牛、象、豹之类的胎儿等山珍美味了。紧接着,在尽情享受美味佳肴之时,你一定不会再去穿粗布缝制的衣裳,住在低矮潮湿的茅屋下,而必然会换成一套又一套的绫罗绸缎,并且住进高楼大厦之中。
箕子害怕照此演变下去,必定会带来一个悲惨的结局。所以,他从纣王一开始制作象牙筷子起,就感到了一种不祥的恐惧。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箕子所料。仅仅只过了5年光景,纣王就演变到了穷奢极欲、荒淫无耻的地步。在他的王宫内,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兽肉,多得像一片肉林;厨房内添置了专门用来烤肉的铜格;后园内经过酿酒后剩下的酒糟已经堆得像座小山了,而盛放美酒的酒池竟大得可以划船。纣王的腐败行径,不仅苦了老百姓,而且将一个国家搞得乌七八糟,最后终于被周武王所剿灭。
箕子能从象牙筷子的苗头,推断出商纣王必然亡国的命运,深刻地说明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如果对小的贪欲不能进行有效的遏制,任其发展,最终必然会酿成大的灾难,造成大的罪恶。
西门豹初任邺(ye)地的县官时,终日勤勉,为官清廉,嫉恶如仇,刚正不阿,深得民心,不过他对魏文侯的左右亲信从不去巴结讨好,所以这伙人怀恨在心,便勾结起来,说了西门豹的许多坏话。年底,西门豹向魏文侯作述职报告后,政绩突出的他本应受嘉奖,却被收去了官印,魏文侯罢了他的官。
西门豹心里明白自已被罢官的原因,便向魏文侯请求说:“过去的一年里,我缺乏做官的经验,现在我已经开窍了,请允许我再干一年,如治理不当,甘愿受死。”魏文侯答应了西门豹,又将官印给了他。
西门豹回到任所后,开始疏于实事,而去极力巴结魏文侯的左右。又一年过去了,他照例去述职,虽然政绩比上年大为下降,可魏文侯却称赞有加,奖赏丰厚。这时,西门豹严肃地对魏文侯说:“去年我为您和百姓为官有政绩,您却收缴了我的官印。如今我因为注重亲近您的左右,所以印象好,您就对我大加礼遇,可实际功劳大不如过去。这种赏罚不明的官我不想再做下去了。”说完,西门豹把官印交给魏文候便走。魏文侯省悟过来,连忙对西门豹表示歉意说:“过去我对你不了解,有偏见。今天我对你加深了认识,希望你继续做官,为国效力。”
西门豹的故事说明:正直的人,如果遇上心术不正的上级,就会受压制,容易被误解,以致造成人妖颠倒、是非不分的反常现象。贤明的领导者,只有远小人、近君子,才能减少赏罚不明的失误。
公孙仪做过鲁国的相国,他很爱吃鱼,因此全国上下听说他的爱好后,纷纷买鱼前来讨好他。可不论什么人来送鱼,也不论送的什么鱼,公孙仪从来都不接受。
公孙仪的一个学生见了,就劝他道:“先生,既然您爱吃鱼,可为什么又不愿意接受别人送给您的鱼呢?”公孙仪答道:“恰恰就是因为我爱吃鱼,我才不接受人家送的鱼。如果我现在接受别人送的鱼,到时候就一定会迁就送鱼的人;既然迁就了送鱼的人,就会歪曲法律。我是执法的人,如果我知法而又违法,就会被罢免相国的职务。一旦我的相国职务被罢免了,既便我喜欢吃鱼,这些送鱼的人也不会送鱼给我了。而那时我已被罢了官,也没钱自己去买鱼。但是如果我现在不接受这些人送的鱼,就不会贪赃枉法,不会循私情,那么也就不会被罢官免职了。这样就算我不接受别人的鱼,我爱吃鱼的口味一辈子不变,我照样可以用自己的俸禄买鱼吃。”
有一次,韩昭侯因饮酒过量,不知不觉便醉卧在床上,酣睡半晌都不曾清醒。他手下的官吏典冠担心君王着凉,便找掌管衣物的典衣要了一件衣服,盖在韩昭候身上。
几个时辰过去了,韩昭侯终于睡醒了,他感到睡得很舒服,不知是谁还给他盖了一件衣服,他觉得很暖和,他打算表扬一下给他盖衣服的人。于是他问身边的侍从说:“是谁替我盖的衣服?”
侍从回答说:“是典冠。”
韩昭侯一听,脸立即沉了下来。他把典冠找来,问道:“是你给我盖的衣服吗?”典冠说:“是的。”韩昭侯又问:“衣服是从哪儿拿来的?”典冠回答说:“从典衣那里取来的。”韩昭侯又派人把典衣找来,问道:“衣服是你给他的吗?”典衣回答说:“是的。”韩昭侯严厉地批评典衣和典冠道:“你们两人今天都犯了大错,知道吗?”典冠、典衣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韩昭侯指着他们说:“典冠你不是寡人身边的侍从,你为何擅自离开岗位来干自己职权范围以外的事呢?而典衣你作为掌管衣物的官员,怎么能随便利用职权将衣服给别人呢?你这种行为是明显的失职。今天,你们一个越权,一个失职,如果大家都像你们这样随心所欲,各行其是,整个朝廷不是乱了套吗?因此,必须重罚你们,让你们接受教训,也好让大家都引以为戒。”
于是韩昭侯把典冠典衣二人一起降了职。
韩昭侯的做法在今天看来也许有些过分,但他严明职责、严格执法、不以情侵法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也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鲁国人宓子贱是孔子的学生。他曾有一段在鲁国朝廷做官的经历。后来,鲁君派他去治理一个名叫亶父(danfu)的地方。他受命时心里很不平静。宓子贱担心:到地方上做官,离国君甚远,更容易遭到自己政治上的宿敌和官场小人的诽谤。假如鲁君听信了谗言,自己的政治抱负岂不是会落空?因此,他在临行时想好了一个计策。宓子贱向鲁君要了两名副官,以备日后施用计谋之用。
宓子贱风尘仆仆地刚到亶父不久,该地的大小官吏都前往拜见。宓子贱叫两个副官拿记事簿把参拜官员的名字登记下来,这两人遵命而行。当两个副官提笔书写来者姓名的时候,宓子贱却在一旁不断地用手去拉扯他们的胳膊肘儿,使两人写的字一塌糊涂,不成样子。等前来贺拜的人已经云集殿堂,宓子贱突然举起副官写得乱糟糟的名册,当众把他们狠狠地鄙薄、训斥了一顿。宓子贱故意滋事的做法使满堂官员感到莫名其妙、啼笑皆非。两个副官受了冤屈、侮辱,心里非常恼怒。事后,他们向宓子贱递交了辞呈。宓子贱不仅没有挽留他们,而且火上加油地说:“你们写不好字还不算大事,这次你们回去,一路上可要当心,如果你们走起路来也像写字一样不成体统,那就会出更大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