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哈尔说,“我相信,我们以前见过面。”
“哦,是吗?啊,对,在基多打了个照面,你还真以为我在找教堂哩。”
“我希望你点着了蜡烛,作了祈祷。”
“好啦,小兄弟,够了。我一直想见你。”
“你正好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一直想见你。我敢说,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打过这只竹筏的主意。”
“噢,你说那事儿吗?先生,那只不过是场误会。我们把这只竹筏错认成另一只了。”
“那当然,”哈尔说,“顺便说一句,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陌生人大笑。“叫什么名字都无关紧要,就叫我‘孩子的好朋友’吧。”
他又张开大口,狗吠似地大笑起来。满嘴的黄牙,歪歪斜斜,活像鳄鱼牙齿。哈尔立刻就为他想好了一个名字——这一带水域中那种奸诈凶残的巨兽的名字。
“那好,我就叫你做‘鳄鱼头’,总得有个称呼嘛。好啦,你还想让我干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扔进水里?”
“听着,老弟,我可不是好惹的,”那个刚被命名为“鳄鱼头”的人说,“我只不过想跟你做笔买卖。”
“替骗子桑兹做吗?”那人吓了一跳,“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听着,我只想看看你肯不肯出卖你的收藏。”
“你给什么价?”
“1000美元现金。”
“我的收藏可值5000美金呢。”
“也许是,”“鳄鱼头”说,眼神更凶狠,“不过,既然我已经开了价,你最好是接受。要是不卖,你会后悔的。你最好还是卖给我,然后,买机票滚回家。”
“趁我还没把你扔下水,你最好还是从这竹筏上滚下去!”
“鳄鱼头”双眼充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混蛋,”他说,“我看,我对你是太客气了。既然你不吃敬酒,那就等着吃罚酒吧。后会有期,老弟。”
他爬上码头,恼怒地推开人群,悻悻而去。罗杰瞪着哥哥,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有一种感觉,天亮以前,这家伙还要来找事儿。”
“趁着天黑做点儿手脚,使我们不能出发,这倒是这家伙惯用的手法,”哈尔赞同弟弟的想法。“要是他不那么干,那么,他就会连夜作好跟踪我们的准备。”
“这样的话,我知道我们该怎样对付他。”
“对,抢先出发。这些围观的人一散,我们就可以悄悄地离开这儿。我们可以通宵行船,不等他出发,我们就已经走了老半天了。”
“可是,等我们布陷阱抓野兽时,他就会赶上我们。”
“可能会,但我们也可能有机会驶进岔道,那样,他就找不到我们了。”
“‘岔道’?你指的是什么?”
“这条河好几英里宽,到处是小岛,小岛之间有许多河汊子。他怎么猜得到我们驶进了哪一道河汊子呢?”
“但愿一切都像你所预料的一样,”罗杰诚恳地说。哈尔把班科喊来,吩咐他让水手们做好准备,一个钟头后开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