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小山顶,一大群人在一个露天住所周围蠕动着。他们离公路很近,我能听到从扬声器中传出的高亢而嘶哑的圣歌,歌词内容是一位传教士让他的信徒们准备好世界末日的到来,对我来说,世界末日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
在第二个路障处有人告诉我们,太空蛇已在前面较高的山上筑了巢,但伊欧维因却不相信,他认为这个地区太低而且潮湿,太空蛇不会到这儿来。当他告诉那些人我的病后,他们立刻让我们上路了。
我们并没有遇到蛇,这些光秃秃的山上什么都没有,但路旁一位半裸的女孩向我们挥手,示意停车。伊欧维因放慢了车速,又突然加速,一群男人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不知是谁在后窗上打了个洞,碎玻璃溅到了我身上。
“伊欧维因停下了车查看了下损坏情况,还和我一起分享食物,但我只想喝水。他津津有味地吃完后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假牙,然后开着车又上路了。
公路沿着这些小山向下进入一个大山谷,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山谷里没有雾。我们穿过了几英里杂草丛生的农场,接着经过一片奇怪的空地,四周满是一堆一堆的破砖,就像毁灭的巴比伦一样。
“星际城市,”伊欧维因望着那些红颜色的破砖堆说,“星际化城市就位于此地,是此地区的工业中心,但现在却被金属蚂蚁‘清理’成这样了。”
金属蚂蚁们移去了铁桥,我们不得不绕道来到一个士兵修的木架子旁。这条路向上爬伸,是像要延伸到空空的小山上。突然一颗子弹击中车窗,碎玻璃又一次溅到了我身上。
一个轮胎也漏气了,但我们继续全力开着车,直到认为已把那三个衣衫破烂的,坐在农场拖拉机上追赶我们的枪手抛得足够远之后。
晚上我们把车停在了一个烧毁的杂货店后的丛树中,伊欧维因在那里换了轮胎。他小睡了一会儿,而我则坐着放哨。
在黎明,我们又启程了。
那天我们穿过了一座长满草的小山,我想那一定是个牧场,虽然除了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之外,我没有看到更大的东西。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一片大草原,它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黑影中。
“远处就是费尔发克司,”伊欧维因停下了车检查了一下轮胎并且看看能不能为我做些什么。“在山的前面是老绿道公园,”他若有所思地把一团烟草塞进了嘴里,“费尔发克司会给我们带来新问题。我不是说那个月球国王不是你的侄儿,可你打算如何向他证明你的身份?”
经过那些危险之后,这只是个小问题,虽然我还没有想出办法。
我们是男人,而盖的女人们不喜欢交朋友,她们可能会在毫无警告的情况下向我们开枪。安迪耸了耸肩,然后默默地发动了车,可我还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我们又经过了无数荒废的农场,长满杂草的田地和烧毁的建筑,然后又穿过另一个看不见牛羊的牧场。突然,伊欧维因停下了车,爬上车顶查看起公路来。
“看这车辙,”他咕哝道,“你哥哥的坦克来过。”
我坐了起来,看到了坦克所留下的两条车痕深入泥土,通向树林。沿着伊欧维因指的方向我发现了停在树下的坦克,半掩于几根断树枝下。一颗炮弹尖叫着飞近我们的车顶。
“你的朋友司柏克巴罗,”
伊欧维因滑到方向盘下,望着一群从树后窜出的骑兵说,“我可不愿见到他们。”
他们飞奔着想拦住我们,但我们的车的速度还是要快些。我们沿着弯曲的公路驶入长满树木的山脊,这时已看不见骑兵的踪影了。
以前,此地是个不错的休闲场所,也是盖的王国周围的一个缓冲区。
我们驶过长满杂草和藤蔓的公路,绕过了一辆辆烧毁的汽车和倒在路上的树。突然吱的一声,伊欧维因来了个急刹车。我们面前出现了条大沟,而沟上面的桥却不见了。
沟只有30尺长,但我们却找不到能够越过它的路。对于疲惫万分又疼痛难忍的我来说,这个结果似乎太残忍了。而伊欧维因却还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盖的女人们能在巴罗的人之前发现我们。
他认为我的名字是最好的通行证,于是便开始耐心地做起信号来。我们用桥被烧毁后产生的碳混上机油,在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在疯狂的星际大战中,这是个充满矛盾的和平之地,飘散着地球生命的清香。清澈的泉水从鹅卵石缝中潺潺地流出。霜冻还没有触及这仍闪耀于浓浓绿荫下的蓝色的晨景。一只鸟对伊欧维因往树上挂标志有些不满。不远处一只啄木鸟正在忙碌地工作着。
我们就这样等待着。我无聊极了,再加上病痛,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我感到一阵沉寂,紧接着在我们身后的公路上传来了脚步声。然而不一会儿那声音又停了下来,只剩下溪流的汩汩声。最后我听到了我哥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