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当时正与其第四任丈夫,一位月球文化狂热分子在一起,他为正在衰老的亿万富翁把哈德森火山口转变为一个低调的“回春圣地”。我哥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没事的,盖。”我抚摸着他裸露的皮毛,“你有父母。他们正在旅游。你母亲在月球上,但我肯定她常常惦记你。”
他听后,发出了野人般的声音,凯莉冲向他用她金色的双臂搂住他,泪水从她黑夜般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我们真的爱你,小盖。”她无助地望着我,“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人也不是,并且没有人爱。”
“告诉他你们三个与众不同,”虽然我知道盖能听懂,可我发现自己还是只在对凯莉说,“与众不同,并且非常神奇!告诉他我们正在实验室里研究,在找答案。”
我想要面对盖的脸,但他非人的奇异扰乱了我的思绪。他眼睛是温的黑色肿块,眼眶是黄色的,他的眼神我读不懂,它们看东西不眨眼。泪水从他眼里慢慢流出,蓝色的泪痕留在他毛乎乎的脸颊上,他沙哑地悲伤地呜咽起来。
“小盖,你也很神奇。”凯莉哽咽着,望着我,她的大眼睛几乎在谴责,“他说他很无聊并且丑得像只癞蛤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像尼克那么漂亮、聪明。”
我无言以对。
公共事务所给我们换了一个任务,最初想把孩子们当作珍奇的月球孩子出售,当计划开始变味儿时,我们又想保护他们以免受我们无法防止的外界因恐惧与愤怒而产生的伤害。
一次我和马可看了我们收到的充满仇恨的信,它们越来越恶毒的言语吓坏了我。写信的人给孩子们取恶心的名宇,谴责他们与其它行星的宇宙生物敌人的亲近关系,甚至要求毁灭他们。
“对很多人米说,”我对马可说,”他们是怪物。不光是盖——我认为他看起来确实像,尼克和凯莉也是。但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讨厌他们呢?”
“他们很脆弱,“他把一封罪恶的信慢慢地撕成碎片,“我猜我们都在找外界恶魔,当我们不能忍受自我体内的恶魔时,我们把厌恶宣泄在孩子们身上。水星、金星、木星上的生物也许是恶魔,但他们可望不可即,而月球孩子们在这儿是奇特的、脆弱的。”
“但他们是人。”我提出异议,“无论怎样,从某种程度上说是。”
“某种程度。”马可皱着眉头看着纸球,“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又不是。我猜那就是人们不合理的仇恨的原因,”他忧郁地点点头,”对古老的‘人-兽性交’禁忌的恐惧。”
我经常思考那个问题。郁郁寡欢的盖,毛茸茸的样子,在外面的人看来一定是个异物,像金星的二等公民一样。就算尼克与凯莉在多数时候是能打动人心的,但我也记得他们有举止奇怪、令人不安的时候。
有时甚至是在他们玩的时候,也叫我们担心。我记得在他们四岁的那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我们走进托儿所,全神贯注地做着游戏的孩子们没注意到我们。尼克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用白色塑料块搭成一个塔。凯莉踮着脚尖围着他跳舞,头顶一个旧高尔夫球,奇特地哼唱着。盖蹲在他们旁边,睡意朦胧的黄眼睛盯着高尔夫球。我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种严肃、专注,但马可表情麻木。
“尼克,你这是在干吗?”
“只是个游戏,爸爸。”
尼克小心翼翼地给他的塔戴上了顶橙色小塑料块做的帽子,马可弯下身来看。尼克看了看凯莉,她的哼哼声变了。她跳得离我们更近了,把球沿一条螺旋形的通道故在了塔的一个架子上。
“尼克,”马可的声音那样怪而高,凯莉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屏住呼吸试着又问了一遍,“你从哪儿学到这个游戏的?”
“是我自己编的。”
“给我讲讲好吗?”
“你看到了,爸爸,”尼克耸耸肩,“这就是全部。”
“但我不懂我看到的东西,”
马可转向凯莉,近乎绝望了,“你不能帮我一把吗?”
“我会试试,尤里叔叔。”她严肃地点点头。
“在这个游戏里,我们是宇宙人,被弃置在地球上。我们发现一种向在远方的同类发送信息的方式,他们派了艘船来接我们,”她摸了摸球,“这就是那艘船。”
“那塔,”马可指着的手指发起抖来,“那塔是什么?”
凯莉迷惑地转向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