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受不了啦,”她说。“我敢说你没有我也能活下去,萨拉,但是没有你我可不能。我几乎像死去了。所以今天夜里我蒙着被子哭的时候,忽然想到偷偷到你这儿来,只想求求你让我们再做朋友。”
“你比我好,”萨拉说。“我太骄傲了,不肯努力交朋友。你知道,现在种种考验来了,它们证明了我不是个好孩子。我早就担心它们会这样证明的。或许”——若有所悟地皱起前额——“就是为了证明这一个,这些考验才来的。”
“我不明白这些考验有什么好处,”埃芒加德口气坚决地说。
“我也不明白——这是实话,”萨拉坦率地承认。“但是我想有些事情可能会有好处,即使我们还看不出。可能——”她迟疑地说,“铭钦女士也有好的地方。”
埃芒加德环顾了一下阁楼,有点害怕,并感到奇怪.
“萨拉,”她说,“你觉得你能忍受这儿的生盾吗?”
萨拉也环顾了一下四周。
“如果我假装它已相当不同了,我就能忍受,”她回答,“或者,如果我假装这是一则故事中的一个地方的话。”
她慢慢地讲。她的想象力开始为她工作了。自从她蒙难以来,想象力根本没有为她运转过。她觉得它好像已经麻木了。
“有人曾生活在更恶劣的环境中。想想伊夫城堡地牢里的基督山伯爵。想想被囚禁在巴士底监狱里的人们吧!”
“巴士底监狱,”埃芒加德小声嘀咕道,注视着她,听得开始着迷了。她想起法国大革命的故事,那是靠萨拉绘声绘色地讲述才在她心中留下印象的。除了萨拉没人能做到这一步。
萨拉的双眸中闪露出大家所熟悉的那种光芒。
“是啊,”她说,紧抱着双膝,“那可是个玩‘假装’游戏的好地方。我是巴士底监狱的一名囚犯。在这儿呆了一年又一年——呆了好多年,人人都把我忘了。铭钦女士就是那监狱看守——而贝基,”——突然间她眼睛里又添上了一抹光辉——“贝基是隔壁牢房的囚犯。”
她转向埃芒加德,模样完全像当初的那个萨拉了。
“我要这样假装,”她说,“那将是个很大的安慰。”
埃芒加德兴高采烈起来,同时感到敬畏。
“那么你肯全都讲给我听吗?”她说。“我可以在夜间,每逢没人知道的时候偷偷地到你这儿来,听你讲白天编好的故事吗?这样我们看来就是比以前更好的‘最要好的朋友’了。”
“是的,”萨拉点头回答。“患难考验人们,而我的患难考验了你,证明你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