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跑到窗口向外看。
“是的,正是爸爸,”唐纳德宣告。“可是没有小女孩啊。”
他们三个不能自制地奔出房间,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厅。他们总是这样欢迎父亲的。可以听到他们在跳上跳下地拍着手,被抱起来亲吻。
卡里斯福特先生作了一次努力想站起身来,却又向后跌回他的椅子。
“不行啊,”他说。“我真是个废物!”
卡迈克先生的声音到了门口。
“不,孩子们,”他说着,“等我同卡里斯福特先生谈过后你们才可以进来。去和拉姆达斯玩吧。”
随后他推门进来。他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红润,带来了一股清新健康的气息,但当他的眼睛接触到那病人的热切探询的目光时,却变得失望焦虑起来,尽管当时他们正在紧紧握手。
“有什么消息?”卡里斯福特先生问道。“俄国人收养的那个孩子呢?”
“她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卡迈克尔先生这样回答。“她的年纪比克
鲁上尉的小女儿小得多。她名叫埃米莉卡鲁。我见过她,并同她谈过话。俄国人能向我提供各种详细情况。”
印度绅士显得多么疲惫而痛苦啊!他的手从卡迈克尔先生的手中垂落下来。
“这么说不得不重新开始寻找啦,”他说。“就这么回事。请坐下吧。”
卡迈克尔先生落了座。不知怎么着,他渐渐变得越来越喜欢这个不幸的人了。他本人是那么健康和幸福,处身于欢乐与爱情之中,竟觉得孤独与丧失健康似
乎是难以忍受的不幸。只消这屋里有一个欢快的高调门的嗓音,就不会显得这样凄凉了。而一个人竟然被迫把他本人似乎曾坑害并抛弃一个孩子这一想法挂在心上,这可是件难以正视的事。
“得了,得了,”他用欢快的声调说,“我们早晚会找到她的。”
“我们必须立即开始。不能浪费时间,”卡里斯福特先生心烦意乱地说。“你有什么新建议——随便什么都行?”
卡迈克尔先生觉得有点儿不安,他站起来,在室内踱起步来,脸上显出深思而又捉摸不定的表情。
“哦,也许吧,”他说。“我不知道它可能有什么价值。事情是这样的,我在从多佛尔回来的途中,在火车里仔细考虑这事的时候,产生了个想法。”
“什么想法?如果她还活着,就一定在什么地方。”
“对,她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已找遍巴黎的学校。让我们放弃巴黎,开始在伦敦寻找吧。这就是我的想法——在伦敦寻找。”
“伦敦的学校够多啊,”卡里斯福特先生说。此时他微微一震,因为想起了什么而使他清醒过来。“想起来了,隔壁就有家学校。”
“那我们就从那里开始吧。对我们来说,没有比隔壁再近的了。”
“没有了,”卡里斯福特说。“那儿有个孩子,使我感到兴趣,但她不是学生。她是个黝黑、孤苦的小家伙,无论如何也不像是那可怜的克鲁小姑娘。”
或许那魔法恰恰在此刻又起作用了——那美妙的魔法。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把拉姆达斯引到这房间里来的呢?——就在他主人说话的时候——他恭敬地向主人行额首礼,但在他那闪光的黑眼睛里有一抹几乎无法藏匿的兴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