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些钻石矿忽然又出现了,”拉维尼娅刻薄地说。“别那么死盯着她,讨她喜欢,你这个蠢东西。”
“萨拉,”铭钦女士语调深沉地插话说,“过来,坐在这儿。”
整个教室的人都凝视着萨拉,用胳膊肘推搡着,一点儿都不掩饰她们的激动和好奇心,这时萨拉坐到她原来那个光荣席位上,俯首读她的书。
那天夜里,她回到自己房里和贝基吃过晚餐后,坐在那儿神情严肃地久久注视着炉火。
“你脑子里又在编造什么事了吗,小姐?”贝基恭敬地柔声问道。当萨拉默默地坐着用梦幻似的眼神凝望炉中的煤火时,通常意味着她又在编造一个故事了。但这次并不是,她摇摇头。
“不,”她回答,“我在想我该怎么办。”
贝基呆望着她——依然恭恭敬敬地。对萨拉的一言一行,她都满怀近似崇敬之情。
“我禁不住要想到我的那位朋友,”萨拉解释道。“如果他存心为自己保密,那么竭力去追究他是谁就太无礼了。但是我真想让他知道我对他多么感恩——他使我多么幸福。当有人使你得到幸福时,作为好心人是都会想知道是谁的。他们认为这比人家致谢更要紧。我希望——我真希望——”
她突然打住了,因为此时她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张桌上搁着的什么东西上。那是才不过两天前她进阁楼时发现的小文具盒,里面装着纸张、信封、钢笔和墨水。
“啊,”她喊道,“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有想到?”
她起身走到墙角,把文具盒拿回到炉边。
“我可以给他写信,”她高兴地说,“把它留在桌上。这样也许那个来撤去东西的人就也会把信取走。我什么也不问他。我相信他不会介意我对他致谢的。”
于是她就写了张便条。她是这样写的:
希望你不致认为这是不礼貌之举:在你存心隐姓埋名地保守秘密之际,我居然写这个便条给你。请相信我不是有意无礼,或是最终想发现什么,我只想感谢你待我如此仁慈——超凡地仁慈——使一切变得都像神话故事中一样。我多么感激你,我又是多么幸福——而贝基也是如此。她也像我一样地感激你——这一切对她和我来说是……
“它看上去像个怪丑的婴儿,”萨拉笑着说。“请你原谅,猴子,但我情愿你不是婴儿。你妈妈不会为你骄傲,没人敢说你长得像你的任何一个亲戚。啊,我真喜欢你!”
她在椅子里向后仰靠着,沉思起来。
“也许它为自己长得这么丑而难过,”她说,“而且它总是把它放在心上。不知道它是否有个心灵。猴子啊,我亲爱的,你有心灵吗?”
但那猴子仅仅举起一只小爪子搔搔头。
“你要拿它怎么办?”贝基问。
“我想让它今夜和我一起睡,然后明天送回到印度绅士那里。猴子啊,我不愿把你送回去,但是你必须回去。你应该最爱你自己的家,而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亲戚。”
她上床时,在脚边给它做了个窠,于是它蜷身睡在那儿;仿佛是个婴儿,很满意它睡的这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