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四点钟。韶若一片寂静。除了钟楼下广场上有三个幼儿在玩,四处见不到一个孩子。五个男孩和莱娜已经到乡间去找马车轮了。老师站在学校门口,望着通往乡间的空旷大道。这条路是野洛负责的,路上没有人,也不见野洛的踪影。
老师自己笑着想道,“野洛现在是全心全意地干了。他要是干起来,会跑到邻省去。”学校上空,又有两只鹳鸟出现了。它们扇动着翅膀,很快地向远方飞去。老师目送着它们远去。在路上的孩子们也会看到这两只鹳鸟。“一点不错,他们没丧失信心。”老师对自己说。
老师又把视线转向大路。这时路上可不是空荡荡的了,他看//见远远有个车轮从狭窄的小路上衮来,一个男孩跟在后面。车轮一倒,他就设法把它扶正,让它继续往前滚。一定是野洛──只有野洛才有力量独自滚动一个沉重的车轮。野洛找到一个轮子了!老师想转身去学校打钟,“最好先等一下,”他对自己说。“野洛要下决心干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他会怎么个干法。还是等一下好。”
忽然滚动的车轮没有了,只见一个农夫领着野洛向学校走来。轮子不见了。
老师在校门口等着。
心里不情愿的野洛和那个高大的、气呼呼的农夫走近了。农夫揪着野洛的耳朵,另一只手中拿着块红色的东西,好像是片红屋瓦。
走完了那段漫长痛苦的道路,野洛最后被揪着耳朵进了校园。他看上去既倔强,又惭愧,又生气。走近门口时他挑战似地瞪着老师,可是一面还得小心地侧着头,免得耳朵太疼。那被揪得很紧的耳垂,这会儿一定跳得很厉害。
农夫把他推到老师面前,野洛皱着眉头说:“我没偷。他说我偷了轮子,可是我没偷。我在农庄上到处叫喊,没人理。而且那个轮子好久没用过了,它靠在小棚的屋檐下,一半陷在了泥里。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挖出来,它在泥里埋得太久了。可是现在他说我偷了他的。”
农夫脸色严峻,他让野洛说完,然后面向老师,“你这学校是怎么回事?”他责问道。“教小孩偷东西!我在庄后挖沟,想直起腰休息一下,一抬头看见一个车轮在路上滚。我向小棚一望,靠在墙上的轮子不见了。是我的轮子在路上滚,所以我跑啊跑,跳过几条沟,才追上这个孩子。光天化日之下,真叫人不敢相信!我经过小棚的时候,轮子的确不在了,在原来放车轮的地方,看见一块东西。”农夫把一块红瓦片塞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