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口朝外看去。他的目光眺望到很远的地方:先是一片草坪,草坪的尽头是一棵低头沉思的巨大的白桦树;接着是一片树篱;再是一条小径,另一片树篱;然后是一片草地,中间有一棵大榆树……
汤姆深深吸了口气。“我更喜欢你的房间,”他说,“我更喜欢你这里看到的风景。”
“你能看见草坪那边的小河吗?”哈蒂问,“可是,汤姆,你为什么说‘更’呢,跟什么比?”
“跟──跟──如果对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房子。”
哈蒂笑了起来。“别说傻话了,汤姆!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不是像现在这样住在村子边上,而是住在镇上了。”
“或者村子发展得太大,差不多赶上一个镇子了。”他似乎想改变话题。“你一般洗几次澡,哈蒂?”
“一星期洗一次。你呢?”
“隔一天晚上洗一次。但我情愿少洗几个澡,只要能有这样的房间,这样的风景。”
哈蒂迷惑不解地望着他:她不能理解他的思路,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忧伤起来。“汤姆,这没有什么可忧伤的。”
汤姆正在想着过去,时间使过去显得这么遥远。时间转向了哈蒂的现在,并且把它变成了他的过去。然而,即便如此,就在此时此刻,这似乎也变成了他的现在
──他和哈蒂的现在。接着汤姆想起了老爷钟,它滴答滴答地走出了他的时间和哈蒂的时间,汤姆还想起了老爷钟盘面上的那幅画。
“哈蒂,老爷钟上的那幅画是什么意思?”
“是《圣经》里的内容。”
汤姆很吃惊。“什么?”
哈蒂微微皱起眉头。“很难,我记不清了──我的意思是,它很难懂,所以我不能完全记住。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去弄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