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摇臂吊杆把它吊上船去,”罗杰说,“让它单独占一个池子。”
“可是,它的那些触须垂下来足有九米多,”船长提出异议,“而我的池子只有三米多深。”
“没法子,”罗杰说,“只好让它的触须伸到池子外面的甲板上了。”
“那不是僧帽水母的自然姿态,它会觉得不舒服。”
“它舒不舒服我可不在乎,”罗杰喊道,“它几乎把我哥哥弄死!”他把事情告诉了船长。
“真糟糕,”船长说,“你给他抹剃须膏了吗?”
“剃须膏!”罗杰大发雷霆,“你怎么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剃须膏是治僧帽水母蜇伤的偏方。”
“好吧,我来给他抹上试试,”罗杰满腹狐疑地说,“不过,你说我是不是最好把他送医院去?”
“不,不能搬动他。医院可能干的你都干了——只差抹剃须膏。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这个医生满不错。赶快抹上剃须膏吧,然后,就让他尽量保持安静。他能挺过来的。”
罗杰找到剃须膏,整截儿整截儿地挤出来,把每个伤口都抹上。
他只能希望船长说的不是外行话,他应该是在行的,他在这儿沿海一带生活了一辈子,而僧帽水母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害人精。
卡格斯进屋了,“你哥哥怎么啦?”
“跟一只僧帽水母缠一块儿了,”罗杰说。
“啊,这,真糟糕,不是吗?”不知怎么的,罗杰觉得卡格斯不是真难过,他的眼睛在闪烁,似乎在幸灾乐祸。
“我来替你照料他,他需要活动活动。”
哈尔闭着眼睛。他没失去知觉,也没睡着,船长说过他不能动。
卡格斯朝床边走去。
“别碰他。”罗杰说。
卡格斯装作吃了一惊,“啊,我的孩子,你用不着教我该干什么。记住,我年纪比你大一点儿,也许,会更聪明一些。我们应该喊醒他,让他活动活动。”
“别碰他,”罗杰气愤地说,“你碰他我就敲掉你的脑袋!”
卡格斯瞪大了眼睛,“哎哟,真放肆!”说完,他又使出了油滑讨好的招数,“我不得不原谅你的无礼。你准是心烦意乱,这我理解。”说着,他又往床那边走。
哈尔突然睁开眼坐起来,麻痹感消失了,他只觉得身体还有一点儿发僵。他几乎要放声歌唱,能活下来他实在高兴。他胸前背后到处都痛,好像被烧伤一样。但他已经能呼吸能动弹了。看见卡格斯,他说,“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不管你干了什么,都干得正是时候。我好啦!”
卡格斯笑了,“我很高兴我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他回他屋里去了。
“哼,厚颜无耻!”罗杰骂道。看见哥哥的康复他太高兴了,他懒得告诉他,卡格斯其实什么也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