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贩卖奴隶的人,是另一种叫法。”哈尔插话。
“我看见那些拐子,”乔罗继续说,“赶着拐来的男孩和女孩从树林里走出来。孩子们的脚踝上都带着链条,一脸倦容,有的在哭喊着,稍不合拐子的意,就要受到鞭打。除了孩子,拐子们还运走大象、羚、牛。上船后,动物被绑在甲板上,人则被关在船舱里。那儿没有亮光,空气稀少,散发着一股臭味。”
“你上过这些船吗?”
“我去过好几次,是去卖我们农场的咖啡,去年没有咖啡可卖,我很穷,只好在船上找个活干。船是半夜起航的,顺风走得很快。它的船壳用鱼油涂抹过,航行起来很轻快。这样的航行也要好几天,然后我们在一处荒凉的海湾登岸。这时已有许多人骑着骆驼或乘车前来等着购买奴隶。孩子们被赶出船舱上了岸,站在一个稍高的平台上,这样大家都能看清楚他们。孩子们很痛苦地站在猛烈的阳光下,铁链磨伤了他们,又饥又渴,但奴隶贩子一点也不可怜他们。有一个人专门叫卖着。”
“是拍卖商吗?”哈尔猜测。
“是的。这个人带出一个男孩,大概和博的年纪相仿,然后问,‘这个孩子你们出多少钱?’他让孩子在台上走来走去,最后把他卖给了出钱最多的人。孩子就像一袋咖啡被扔上骆驼背上驮走了。动物也是这样卖掉的,生意做完,这些帆船又回到非洲去运奴隶。后来我不干了,回到了我的农场。我不喜欢这些帆船,以后再也不会到船上去了。”
“我认为,”罗杰说,“如果联合国派军队上船并且释放孩子们,就能很快制止这样的贩卖活动。”
“他们尝试过的。”哈尔说,“为此还投过票,授权给联合国搜寻并且扣押贩卖奴隶的船只。”
“太残酷太野蛮了。”罗杰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走进这样的奴隶市场,是不是也能买上一个奴隶?”
“当然可以。我就听说有一个英国人买过。他叫威斯康德摩格汉姆,是一位上议院议员。上议院不相信贩卖奴隶的存在。他想证明确有其事,于是来车穿过撒哈拉沙漠,在一个地方停下,花了三十六英镑买了一个叫艾布略英姆的二十岁奴隶。议员把此事报告了上议院。他说,‘我当然要让这个奴隶自由。我把他买回来是为了说明贩卖奴隶的买卖是很兴旺的。’”
“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二百年前吗?”罗杰问。
“是一九六○年八月发生的。另外,几个星期前,有一件更奇怪的事,许多英国农场主从一个南罗得西亚自人那里得到一份通知,说是愿意向他们出卖黑人,每个付一百四十五英镑,或是每个每月五英镑,共付二年。我不相信他能卖得出去,不过这说明贩卖奴隶的事确实是存在。我敢说,这个穿靴子带走博的人一定是个奴隶贩子。”
“我也嗅出了他的气味。”乔罗补充说,“他有帆船上那种味儿。”
“好,现在我希望你能嗅出些他的气味来。越快越好。”罗杰说,“如果我们想把博追回来,得快点。”他们来到了湖边。
脚印在这儿消失了,连跟踪专家乔罗也甚为纳闷。
“这帮家伙真狡猾。”乔罗说,“我们现在无从知道他们的去向。他们一定是走进水里的,但往哪个方向呢?也许,他们往左拐,沿着湖边浅水带往前走?也许向右沿着湖岸走?也许游过了湖,然后又朝什么方向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