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直一点,成九十度!"贾里毫不含糊,在她搁起的脚下塞进两块砖,"记住,两条腿要成直角,这很重要。这样,韧带就能练得更有弹性!"
连续又垫了两块砖,贾梅有些摇晃,两条腿就稍稍弓起来。
"站直!站直!"贾里拼命吹哨子表示警告,"否则我再加砖!"
贾梅哭丧着脸说:"我不愿再练了,我腿疼!"
这好办。贾里赶紧摸出一大包药品,"这是止痛片,既经济又实惠,你吃一片就感觉不到痛,涂一点松节油腿上韧性更强。"
未来的舞蹈家连连摇头,她最怕吞药片,仿佛嗓子很细,不得已吃药时,总要捏着药片伸进嘴送至喉咙口,往往喝下几杯开水那药片仍在,所以吃药对她比什么都可怕,是一种折磨。
"不!不!"贾梅眼圈红了,"我不想做一流的舞蹈家了,再垫砖,骨头都得断了,我不想做个残疾人!"
"忍一忍吧!要我求你吗?好,再坚持一下。一秒,二秒,三秒……"
"不行,半秒钟也不行。"
"你想想居里夫人,想想撒切尔夫人,我们家也快出一位女伟人了!记住,你需要毅力。"
贾梅的腿颤抖起来,她难受得已经忘记了哭泣,只是痛苦地自言自语道:"不行,我的腿酸极了,噢,动不了,它们不听指挥。"
"好,十八秒,十九秒,快创世界纪录了!"
正巧这时,门铃大响,贾梅像盼来了救星,哀哀地叫起来。进来的是来烧晚饭的吴家姆妈,她爱大惊小怪,所以一见乱糟糟的家和这对大汗淋漓的兄妹,立刻大叫大闹:"反了,反了,你们就会给我添乱!"
第一次训练在贾梅嘤嘤的哭声中宣告结束。但那训练计划却是不灭的,在教练铁面无私的坚持下继续着。经过连续几次的训练,贾梅已能高高地搁起脚来,并且能弓下身用嘴巴碰到脚尖。在艺术团里,只要她一亮这好手艺,那帮平日挺傲气的女孩全都鸦雀无声。
贾里很骄做,毫不惭愧,就像他拥有这绝招一样。
转眼就快到校庆日了,学校艺术团要组织一台舞剧。剧本是贾里的班主任写的--那个老师别的本事没有,涂涂写写却很在行。听说,今年是建校四十周年大庆,那些已经老得忘掉中学时代的校友也要来观看表演。
"她们说,校友中有个人是舞蹈学校的校长,"贾梅说。
校长!没准是个秃顶的老头!贾里没在意。
"还有电视台的导演也要来。"贾梅消息很灵通,双手比划着。
"多一点人看也没什么坏处,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