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听到大雁在他头顶上呼喊。
“你在哪儿?我在这儿。你在哪儿?我在这儿。”
他知道是阿卡和其他大雁出来找他来了,但是还没有等他回答大雁们的呼叫,看上去是这帮强盗的头目的那只大乌鸦在他的耳边嘶哑着嗓门威胁说:“想想你的眼睛!”他除了保持沉默外,别无其他选择。
大雁们显然不知道他离他们这么近,他们正好偶然从这片树林飞过。他又听到他们呼叫了几次,后来就听不到了。
“好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了,尼尔斯豪格尔森,”他自言自语道。“现在你必须证明你在这几个星期的野外生活中是否学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乌鸦发出了起飞的信号。很明显,乌鸦们还是想跟刚才一样,一只乌鸦叼着他的衣领,另一只乌鸦叼着他的袜子。男孩子于是说:“难道你们中间就没有一个能背得动我吗?你们刚才叼着我飞,飞得很糟糕,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感到我都快让你们撕成碎片了。求求你们,让我骑在背上飞吧!我保证不从乌鸦的背上跳下去。”
“喔,你可不要以为我们会管你好受不好受。”乌鸦的头目说。
但在这时,乌鸦群中最大的一只——那是只羽毛蓬乱、举止粗鲁的乌鸦,翅膀上还长了一根白色的羽毛——走上前来说:“黑旋风,如果把大拇指儿完整无损地带回去,对我们大家都好。因此我来把他背回去。”
“如果你能背得动的话,迟钝儿,我不反对,”黑旋风说,“但一定不要把他弄丢了。”
男孩子觉得他已经取得了较大的胜利,因此又高兴起来了。
“我是被这些乌鸦劫持来的,没有必要丧失勇气,”他思忖道。“我一定能够对付这些可怕的小东西。”
乌鸦们继续在斯莫兰上空朝西南方向飞行。那是一个美丽的早晨,风和日丽,地上的小鸟儿正唱着动听的情歌。在一片高大的、黑森森的树林里,一只鸫鸟垂着翅膀,憋粗了脖子,站在树梢上引吭高歌。
“你好漂亮!你好漂亮!你好漂亮,”他唱道。“没有谁比你更漂亮!没有谁比你更漂亮!没有谁比你更漂亮!”他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支歌。
这时男孩子正从树林上空经过。他一连听了好几遍,发现鸫鸟不会唱别的歌,就用两只手合成一个小喇叭,放在嘴上向下面喊道:“我们早就听过这支歌了!我们早就听过这支歌了!”
“是谁?是谁?是谁?是谁在嘲笑我?”鸫鸟问道,并且东张西望,试图找到是谁在说话。
“是一个被乌鸦劫持的人在嘲笑你唱的歌!”男孩子答道。乌鸦的头目听到这话,立即掉过头来说:“当心你的眼睛,大拇指儿!”
但是男孩子却想:“哼,我才不在乎呢。我要向你表明我是不怕你的!”
他们朝内陆方向越飞越远,森林和湖泊到处可见。在一片桦树林里,一只母斑鸠站在一根光秃秃的树枝上,她的前面站着一只公斑鸠。公斑鸠鼓起羽毛,拱着脖子,身子一起一落,腹部的羽毛对着树枝在颤动。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停地咕咕叫着:“你,你,你是所有森林中最可爱的鸟。森林中没有谁比你更可爱,你,你,你!”
但是男孩子正好在天空中飞过,当他听到斑鸠先生的话时再也按捺不住了。
“你别相信他!你别相信他!”他高声喊道。
“谁,谁,是谁在说我的坏话?”斑鸠咕咕地叫着,并试图找到向他喊话的人。
“是被乌鸦劫持的人在说你的坏话!”男孩子回答道。
黑旋风再次朝他转过头来,命令他闭嘴,但是驮着男孩子的迟钝儿却说:“让他去说,这样所有的小鸟就会认为,我们乌鸦也成了机灵幽默的鸟了。”
“噢,算了,他们又不是傻子,”黑旋风说,但是他自己也很赞赏这个意见,因为在这以后他任凭男孩子去喊去说,没有制止他。
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在森林和林地的上空飞行,但是森林的边缘也有一些教堂、村庄和小茅屋。在一个地方,他们看到了一座漂亮古老的庄园。它背靠森林,面对湖泊,红色的墙壁,尖尖的屋顶,庭院里植满了枫树,花园里长着大而茂密的茶囗子。一只紫翅椋鸟站在风标顶部高声歌唱,每一声都传进了在梨树枝上鸟窝里孵蛋的(此鸟)鸟耳朵里。
“我们有四个漂亮的小蛋,”椋鸟唱道。“我们有四个漂亮的小圆蛋。我们满窝里都是优良、出色的好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