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如果敌人在我们心脏里,”另一个侦探说,“那我们捉到他就比较容易。骑士卡托摧残他、消灭他就比较容易。”
我听到他们讲话时,浑身直打颤,我就是那个越过边界的敌人。我就是骑士卡托要摧残、要消灭的人。这时候我对于来这里更后悔了。我非常想念我的父王,找不知道他是否也想念我,是否为我担心。我多么希望他能在这里,帮助帮助我。我多么希望我能够跟他讲一会儿话。那时候我就对他说:“我知道,你希望我与骑士卡托决一死战,但是好心的父王,你就饶了我吧。帮助找找回米拉米斯,让我们离开这里!你知道,我过去从来没有自己的马,我非常喜欢它。你也知道,我过去没有父亲。如果骑士卡托捉住了我,我永远也无法回到你的身边。把我救出去吧!我不愿意再呆在这里。我想呆在你身边,我想与米拉米斯重新回到绿色草地岛。”
正当我躺在峭壁后面这样想的时候,我觉得我听到了父王的声音。这可能是我的幻觉,但是我仍然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
“米欧,我的米欧。”他说。
别的话再也没有了。但是我明白了,他希望我勇敢起来,别躺在那里像小孩子似的哭呀叫呀,即使侦探们夺走了我的米拉米斯也不要这样,谁都知道我是个骑士。我不再是只知道在玫瑰园里搭草房子、在绿色草地岛的山坡上闲逛或吹笛子的米欧了。我是一名骑士,一名优秀的骑士,一名不同于卡托的骑上。骑士一定要勇敢,不能哭。
我没有哭,尽管我看见侦探们把米拉米斯拉到湖边,强行赶上一条黑色的大部。我没有哭,尽管米拉米斯嘶叫着,好像他们在用鞭子抽打它。当侦探们坐在船桨旁边、我听到黑暗中摇橹的声音时,我没有哭。我听见桨声越来越小,在船消失在远方之前,我最后一次听到从湖的远方传来的米拉米斯绝望的嘶叫声──但是我没有哭。因为谁都知道我是一名骑士。
我没哭?当然哭了,我确确实实哭了。我靠在峭壁后边,前额对着坚硬的土地,我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一名优秀的骑士得讲真话,我确实哭了。为了米拉米斯,我哭呀,哭呀,我一想起它那双忠诚的眼睛就泪流不止。那位织布的老太太说过,几百匹白马为了被夺走的小马驹眼里哭出了血。可能我为米拉米斯也哭出了血,不过我不确切知道。因为天太黑,我看不清楚。我的长着金色马鬃的米拉米斯!它不在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