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会儿他站着一动也不动。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他的面孔表现出各种可怕的内心活动。
他望着拉比齐,正如一条蛇望着一只兔子一样。
拉比齐虽然身材矮小,但是站得挺直,逼视着这个穿黑外套的人,心里想:“不管怎样,你再想把我的这双皮靴弄到手,:可就办不到了!”
邦达施也向这人狺狺地狂叫,露出它的牙齿,使这个人再也不敢碰拉比齐一下。
这是一个可怕的场面……不过这时那个穿黑外套的人喃喃地说:“我们得走——我们得赶快走。”于是他就掉向格里戈里:“你这个傻瓜,赶快把马儿套上,还等什么!”
“缰绳断了,”格里戈里埋怨着说:“没有办法,我们走不了。”
“但是我们一定得走!”穿黑外套的人吼着,同时把缰绳抓过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件料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拉比齐走到他面前来,说:“让我来把你的缰绳修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藏在皮靴筒里的猫,你能把缰绳修好?”这人向拉比齐藐视地瞟了一眼。
“我现在是穿着皮靴,虽然有两天我没有穿的,”拉比齐纠正着说,“但我不是小猫藏在皮靴里。如果我是一只猫,我可能不会修缰绳。但我这个拉比齐碰巧是一个鞋匠的徒弟,我的袋子里带有一卷上皮鞋的结实麻线。我可以为你效劳,因为看来你忙着要走。”
愿意为一个偷了自己皮靴的人修马缰,这样的人世界上的确少得很!拉比齐从袋子里取出了钻子、麻线和一些皮子以后,便走到马儿那里去,把挽具卸下来。
穿黑外套的人看出他真正是说话算话,便吃吃地说:“好吧,你算是一个好孩子。尽快地把缰绳修好吧。关于皮靴的事,咱们现在可以忘掉。”
“当然可以,”拉比齐说,“我倒是喜欢把它们穿在脚上,而不愿意想它们了。”
他在一堆石头上坐下来,开始修理缰绳。他一开始缝就唱起歌来,吹起口哨来,正如他在“老瞪眼’师傅的作坊里干活时一样。
格里戈里也坐下来帮他的忙,拉比齐几乎忘记了他应该告诉他的事。在这同时,穿黑外套的人走开去修那辆车去了。
至于吉苔和那几个男女牧童,他们牵着马儿到草地上去了。
格里戈里和拉比齐
当拉比齐和格里戈里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道:“格里戈里,我尽量把缰绳修好。然后你就赶着马远走高飞。不管你干什么,千万不要回到你的村子里去。因为他们正在等着要打死你。”
格里戈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望着拉比齐的那双皮靴。他现在懂得了,庄稼人已经知道,他和那个穿黑外套的人是小偷。
拉比齐又试子试,说;“格里戈里,你的母亲托我带了一件东西给你。但是在你答应我的要求以前,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你要求我答应你什么?”格里戈里问。
“离开那个穿黑外套的人,尽量跑远一点,找一个使你学好过诚实生活的地方呆下来。你生病的母亲特别叫我带给你这个讯息。当她托我把这件东西带给你时,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