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首席法官说。
“──您不如干脆凑它一个整数:二十年,这样更保险。”录事加上一句。
“这个建议太好了!”首席法官赞许说。“犯人!起来,站直了。这次判你二十年监禁。注意,下次再看到你在这里,不管犯什么罪,一定要重重惩罚你!”
随后,粗暴的狱吏们扑向倒霉的蟾蜍,给他戴上镣铐,拖出法庭。他一路尖叫,祈求,抗议。他被拖着经过市场。市场上那些游手好闲的公众,对通缉犯向来都表同情和提供援助,而对已确认的罪犯则向来是疾言厉色。他们纷纷向他投来嘲骂,扔胡萝卜,喊口号。他被拖着经过起哄的学童,他们每看到一位绅士陷入困境,天真的小脸上就露出喜滋滋的神色。他被拖着走过轧轧作响的吊桥,穿过布满铁钉的铁闸门,钻过狰狞的古堡里阴森可怖的拱道,古堡上的塔楼高耸入云;穿过挤满了下班士兵的警卫室,他们冲他咧嘴狞笑;经过发出嘲弄的咳嗽的哨兵,因为当班的哨兵只许这样来表示他们对罪犯的轻蔑和嫌恶;走上一段转弯抹角的古老石级,经过身着钢盔铁甲的武士,他们从盔里射出恐吓的目光;穿过院子,院里凶恶的猛犬把皮带绷得紧紧的,爪子向空中乱抓,要向他扑过来;经过年老的狱卒,他们把兵器斜靠在墙上,对着一个肉馅饼和一罐棕色的麦酒打瞌睡;走呀走呀,走过拉肢拷问室,夹指室,走过通向秘密断头台的拐角,一直走到监狱最深处那间最阴森的地牢门前。门口坐着一个年老的狱卒,手里摆弄着一串又重又大的钥匙。就在这里,他们停了下来。
“喂,好家伙!”警官说。他摘下钢盔,擦了擦额头的汗。“醒醒,老懒虫,把这个坏蛋蟾蜍看管起来。他是个罪行累累、狡诈奸滑、诡计多端的罪犯。灰胡子老头,你要竭尽全力把他看好,如有闪失,就要你这颗老人头──你和他都要遭殃!”
狱卒阴沉地点了点头,把他枯干的手按在不幸的蟾蜍肩上。生了锈的钥匙在锁眼里轧轧转动,笨重的牢门在他们身后恍当一声关上了。就这样,蟾蜍成了整个欢乐的英格兰国土上最坚固的城堡里最戒备森严、最隐密的地牢里一个可怜无助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