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爸爸曾经告诉我,1850年有过一次很糟糕的暴风雨;但我认为,佛罗里达有史以来,恐怕从来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暴风雨。”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坏天气照旧不变。巴克斯特妈妈平素总是信赖贝尼对天气的估计,而现在也哭起来了。她一面哭一面把两手叠在胸前,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到了第五天,贝尼和裘弟冲到扁豆地里,拔来两大抱可供一两顿吃的扁豆藤。扁豆都倒伏了。他们用背部挡住风雨,连根拔起了它们。他们在熏房里逗留了一会儿,从勃克最后一夜和他们在一起时打死的那头熊的熊肉上面,割下一小块咸肉。贝尼又想起他妻子缺少烹调用的脂油。他们从那盛着金黄色熊油的罐子里,倒出一小罐熊油。他们将熊肉压在油脂上面,保护着熊油。然后冲回屋里。
扁豆的荚壳已发霉了,但里面的豆还是坚实而新鲜的。晚餐又是一顿盛宴。仰赖着那野蜂蜜,巴克斯特妈妈做了一个蜜香四溢的布丁。但是尝起来隐隐有一股木头和烟的味道。
贝尼说:“看来明晨以前是不会放晴了。可是,即使天不晴,裘弟,你和我最好还是出去,尽量把扁豆拔回来。”
巴克斯特妈妈说:“可是叫我怎么保存它们啊?”
“煮熟它吃,太太。必要时每天热一热它。”
第六天早晨,和前几天一模一样。横竖总得湿透,贝尼ww和裘弟索性只穿条裤子,带着布袋就到扁豆地里去。他们在滂沱大雨中一直干到正午,不断地从藤叶中摘着豆荚。他们回到家里,匆匆吃过午饭,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又回到豆地里去。他们摘下了地里的大部分豆子。但可以做干株的豆梗,贝尼说,却是个很大的损失。但他们已做完了所能做到的挽救扁豆的工作。有些豆荚已成熟了,从黄昏到深夜,他们不停地剥着又粘又霉的扁豆。巴克斯特妈妈在火炉中生起了文火,将扁豆摊在炉前的地面上烘干。深夜里,裘弟好几次被什么人走到厨房去添火的动静所惊醒。
第七天早晨,也许还是和第一天早晨差不多。狂风仍在屋子周围猛吹,好像它将永远这么吹下去。屋顶的雨声和盛雨水木桶中的潺潺水声,因为听惯了,几乎已不被注意。破晓时。院子里那株楝树的一根桠枝啪的一声折断了,被风刮到地上。巴克斯特一家人默默地用着早餐。
贝尼说:“约伯②受到的惩罚比我们的还难当。我们至少还没有浑身长毒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