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突然被一个吵嚷声打断了。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正直的水手──就在这里,而与此同时,又传来了另一个消息。在沼地老远的那边蓦地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叫喊,接着又是一声,然后便是一声可怕的、拖长的惨叫,在望远镜山的山岩激起了好几声回响,沼地的鸟再次成群地振翅惊飞,把天都遮住了。过后很久,这临死前的呼号还在我的脑海中回响,虽然周围又复归寂静,只有归鸟人塘的扑翼声和远处的涛声打破着午后的沉寂。
汤姆听到这叫喊,像马被靴刺踢了似地跳了起来,但是西尔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站在原地,轻松地倚着他的拐,像一条伺机进攻的蛇一样注视着他的同伴。
“约翰!”那个叫汤姆的水手说,伸出了他的手。
“住手!”西尔弗叫道,跳后了一码,在我看来,迅捷、平稳,犹如熟练的体操家。
“听你的,住手可以,约翰西尔弗,”另一个说道,“是你心里有鬼,才会害怕我。但是,看在上帝分上,告诉我那边怎么了?”
“那边?”西尔弗微笑着答道,但比以前更戒备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大脸盘上不过针尖大小,但却像玻璃屑般地发着光。“那边?哦,我估计是艾伦。”
听了这个,可怜的汤姆像个英雄似地振奋起来。
“艾伦!”他叫道,“愿这个正直的人的灵魂得到安息!至于你,约翰西尔弗,长久以来你一直是我的弟兄,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了。即使我像条狗似地惨死,我也要死在我的岗位上。你们已经杀死了艾伦,对不对?也杀了我吧,只要你做得到。但是我不把你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