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吗,我不太清楚。”马修回答道。
“马修,你曾经求过爱吗?”
“这,没经历过那种事。”马修连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恋爱。
安妮手托着两腮陷入了沉思,“真出乎意料,你会觉得很寂寞的。鲁比吉里斯说她长大了以后,起码要找两打以上的恋人,大家听了直伸舌头。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我觉得如果情投意合只要一个就足够了。鲁比吉里斯有好几个姐姐,林德太太说吉里斯姐妹个个都很迷人。菲利普斯老师每天晚上都去看望普里茜安德鲁斯,说是指导她学习去了,可是米兰达苏伦也要考奎因学院呀,她的成绩比普里茜的差多了。我想老师指导米兰达才更合适,但老师每天晚上根本不去她家。马修,这世界上我不能理解的事实在太多了。”
“嗯,这个嘛,我也弄不明白。”
“啊——终于要学完了。学习的事儿要是不弄完,简借给我的书就看不成。马修,你不知道,这本书相当有诱惑力,我就是背对着它也能感觉到它放在哪里,简说无论是谁看完这本书都会悲伤得哭起来,我就喜欢这类能让人落泪的故事。既然它这么叫我分心,干脆就把它拿到起居室,锁进装果酱的柜橱里吧,钥匙暂时交给你保管。马修,如果学习没结束我就是跪下求你,你也不要把钥匙交给我。用空话来战胜诱惑有些勉强,但如果没有钥匙就容易战胜自己了。对了,我想去一趟地下室取一些冬储苹果?你不想吃点儿冬储的苹果吗?”
“嗯,好吧,吃点儿也行。”马修不太爱吃冬储苹果,但他知道安妮非常喜欢吃,所以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安妮装了满满一盘子冬储苹果刚从地下室走出来,便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好像是什么人正在急促地走来。紧接着,厨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黛安娜巴里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她头发蓬乱,头上胡乱披着一块围巾。安妮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盘子和蜡烛失手掉了下来,蜡烛、苹果滚落到了地下室梯子的下面。第二天,玛瑞拉发现了这些掉得到处都是的苹果和蜡烛,她一边捡着,一边庆幸多亏了上帝保佑,没有引起火灾。
“怎么了,黛安娜?”安妮惊呼道,“你母亲终于原谅我了吗?”
“安妮,求求你,快跟我走一趟!”黛安娜脱口说道,“米尼默伊得了假膜性喉炎,病得很重,是梅亚利乔治告诉我的。我父母都到城里了,一时找不着人去叫医生。令人费解的是米尼默伊病得这么厉害,梅亚利乔治却是好好的。安妮,我好害怕呀!”
马修一声不响地抓起帽子和大衣,急忙从黛安娜身旁挤过,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他准是去套马车,要到卡摩迪去找大夫。”安妮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穿上了外衣和围巾,“马修和我总是这样心心相印的,一什么也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卡摩迪的大夫肯定也不在家。”黛安娜抽泣道,“布莱尔先生已经进城了,想必斯潘塞先生也去了吧。梅亚利乔治说她从未见过谁患过假膜性喉炎,林德夫人也不在,唉!”
“别哭,黛安娜。”安妮镇定地说,“要真是假膜性喉炎的话,就看我的吧。哈蒙德太太连续生过三对双胞胎,你忘了?我照顾那么多的孩子,自然也积累了各种各样的经验呀。据说今年很多孩子都得过假膜性喉炎。噢,对了,你稍等一下,我去拿土根制剂的瓶子来。你那里也许没有。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