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大家就说打架是青少年的时髦运动,但我在学校从未动过手;没想到了社会上,倒时兴起这一行来!"刘晓武说,"大城市有点让人望而生畏,好像人小得像个蚂蚁,一进去就再也显示不出来。我妈妈最近来信了,说上个月在北京开一个文艺会议,认识了一个少年音协的负责人马伯伯,他很热心,让我去找他。"
"唔,那样,你就多了一个朋友。"洁岚说。
"你真糊涂。我怎么会找老头做朋友。"刘晓武说,"不过,现在这种专家像出土文物,越老越值钱。我迫切想离开公交公司,马伯伯也许有办法,能助我一臂之力。他在艺术圈是很有办法的。"
"那太好了!"洁岚说,"让我先预祝你成功!"
刘晓武方方的脸膛上也呈现一种光彩:"生活将开始对我微笑。先让我碰上了你,现在又出现了马怕伯。洁岚,这都是你带来的运气!"
"真的?你真这么觉得?"
刘晓武笑而不语,半天才轻声说:"那天你到业大来找我,你猜那看门的北方人怎么议论?"
洁岚说:"那个人非常热情。"
"他对我说,你女朋友真漂亮!"晓武看着她说。
"他,他怎么可以乱说,怎么可以这样!"洁岚急得结巴起来,"简,简直太过头了。你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你发誓。"
刘晓武顿了顿,把眼光移到病床边的矮柜上,说:"那好吧。"
他黯然失色的表情让洁岚心里掠过一种莫名奇妙的惊恐,仿佛这位朋友被一个暗礁隔开去,说话间就会隐入暗处,然后相距越来越远。
晓武走后,洁岚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又无法归纳它们。她想,也许揣着秘密的人就总是被这种感受包围着,日日没有安宁,她悄悄拿出小圆镜,凑得很近,努力想辨认自己脸上的变化。听人说过,女孩子有了心事后就会从眉毛上显示出来,可她看到的却仍是一个年轻安详的女孩,红唇发亮,眉目清秀,一切都充满生气,有声有色。她对着自己说:这个人一定前途远大,所有有意义的岁月都会--到来。
想起刚才在晓武面前的窘迫,那真要笑破肚皮,比起美好的一切,那些小波折简直就是不值得去理会。她想着,很快就入睡了。
半夜护士来查房,看见这个女孩在睡梦里笑得像m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