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安达斯山脉
直到这时为止,横贯智利的人们还没有遇到任何严重的意外。但是现在,爬山旅行难免要碰到的障碍和危险都同时来了。与自然界各种困难作斗争就要开始了。
有个重要的问题必须在出发前先解决:由哪条路可以越过安达斯山脉而离不开原定的路线呢?大家问向导。
“在这一带高低岩儿我只知道有两条路可走。”他回答。“一定是过去曼多查发现的阿里卡那条路?”巴加内尔说。
“一点不错。”
“和维腊里卡岭以南的也就叫作维腊里卡的那条路?”
“正是。”
“那么,朋友,这两条路都有一个毛病,不是过于偏北就过于偏南。”
“你能提出另一条路吗?”少校问。
“有,那就是安杜谷小道,它的位置在火山的斜坡上,南纬37度30分的地方。就是说,离我们的预定路线只差半度。这条小道是以前查密雕得克鲁兹探出来的,高仅2000米差一点。”
“好,这条安杜谷小路,你认得吗?”爵士问向导。
“认是认得的,爵士,这条路我也走过,我所以没有提到它,是因为它是小径,最多也只能勉强通过牧群,是山东麓的印第安畜牧人走的。”
“那么,朋友,白环什人的牛马能走的地方,我们就能走。
既然这条路仍旧在直线上,我们就走这条小路吧。”
立刻,动身的信号发出了,全队人马钻进了拉斯勒哈斯山谷,两边都是大丛的结晶石灰岩,路随着一个几乎感觉不到的斜坡逐渐升高。大约11点光景,要绕过一个小湖,这小湖是一个天然蓄水池,是附近所有小河的汇流点,风景极佳。河水汨汨地流到这里,便消失在一片恬静中。湖上是一层一层的高原,长满了林草,印第安人的牛羊群就在那里放牧。过了这里是一片南北横亘着的沼泽地,由于骡子有跨过沼泽地的本领,大家安然渡过了。午后1点,正从巴勒那堡旁边绕过。山坡已经逐渐陡起来,石头嶙嶙的,石子在骡脚下滚着,形成一种哗啦啦的碎石瀑布。快到3点钟的时候,又是许多1770年土人起义中毁掉的残壕废垒。这些遗迹充满了画意。
“真的,高山还不够把人们隔开,还要加上碉堡呀!”巴加内尔说。
从这地方起,路不但很难走,而且很险。山坡的坡度加大了,岩头的小路愈走愈窄,岸下的坑谷深得骇人。骡子谨慎地走着,鼻子贴着地,嗅着山路。人们一个一个排着前进。有时,拐了一个陡弯,“马德铃娜”不见了,旅行队就循着它从远处传来的铃声前进。也有些时候,任意曲折的山径把骡队折成平行的两行,领头的向导可以和压尾的“陪翁”谈话,其中隔着一条裂缝,宽不到20米,深达几百米以上,形成平行的两队人马中的不可跨越的鸿沟。
然而在这一带山地上,还有草本植物正与岩石作斗争,但是人们已经感觉到矿物界在向植物界侵略了。几块已经凝固的熔岩,呈着铁青色,耸起针状的黄色结晶,人们一看就知道离安杜谷火山不远了。岩石一层层地堆砌着,摇摇欲坠,不符合任何平衡定律,却还能互相支撑着攀附着,还不会崩倒下来。很明显地,只要有轻微的震动,这些岩石就会改变样子的,我们看到这些倾斜的尖峰,歪倒的穹窿,偏颇的圆顶,就知道这些地区的山势还没有定型。
在这种条件下,是很难辨认的。安达斯山的巨大骨架几乎不断地在摇动,因此常常改变着通行的路线,昨天认路的标识点,今天可能就不在原位置了。所以向导常常搞不清楚。停下来看看四周,辨认岩壳的形状,在那些易碎的石头上找着印第安人走过的痕迹,因为要辨别方向是毫无办法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