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学家又不无理由地认为新西兰的土人之所以吃人主要由于饥饿,不但大洋洲的未开化的野人如此,欧洲也有过。
他补充道:
“吃人的风俗在最文明的民族的祖先中也存在过,而且并不只几个特殊人有这癖好,特别是在苏格兰人的祖先中。”
“真的吗,巴加内尔先生,”少校说。
“这还有错。你读读圣哲罗姆描写苏格兰阿提考利人的文章吧,你会清楚你的祖先是什么样的人!并且用不着去远古时代找,就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当莎士比亚创造夏洛克(话剧《威尼斯商人》中的主角)的时候,不是有个苏格兰土匪叫作索内宾的吗?因为吃人肉而被处死刑了。什么思想驱使他吃人肉的呢?是宗教吗?不,是饥饿。
“真的是饥饿?”门格尔问。
“是的!”巴加内尔回答,“因为在这冷酷无情的地方,飞鸟走兽很少,他们没有别的动物可吃,只好以人肉为食。甚至这里还有吃人的季节,正如文明国家有打猎的季节一样。在吃人的季节里就来一次打猎,打一大胜仗,战败部落就变成了胜利者菜肴了。”
“依你看来,巴加内尔,”爵士说,“吃人的习惯只有等到新西兰草场充满了牛、羊、猪等牲畜,才能彻底灭绝。”
“当然啦,爵士!”
“他们如何吃人的?”麦克那布斯问,“是生吃还是熟吃?”
“少校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小罗伯尔又有点惊慌地问。
“为什么不问问呢?孩子,若我真地被吃的话,我宁愿被他们煮熟了吃!”
“为什么!”
“为了不被他们生吞活剥呀!”
“你想得倒不错,少校,”地理学家又开口了,“把你放在锅里煮烂,不一样受罪吗?”
“唉,反正是死,在活剥和活煮之间,我就不去选择了。”“我实话告诉你,少校,”巴加内尔说,“新西兰土人吃人肉,一定煮熟或者烤熟了再吃。他们都是行家,懂得烹饪技术。不过,就我个人而言,一想到被人家吃掉,心中总不自在。把命送到一个未开化人的肚子里,真有点委屈!”
“总而言之,”门格尔说,“大家都不想落到土人手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