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扇厅里一面品茶一面聊天,不觉已近正午。邵大侠说有薄筵招待,起身迎请两人到隔壁的膳厅。由于茶喝得多,胡自皋想小解,看他一双眼四下逡巡,邵大侠明了其意,便喊过一位小厮,命他领胡大人前去方便。
胡自皋跟着小厮走进紧连扇厅的一间侧室,这屋子正对着内花园,雕花窗子上衬着玉白的绫幔,显得雅致洁净。小厮推开门恭请,胡自皋闻得一缕沁人心脾的异香从室里传出,顿觉神清气爽,待他一步跨进门来,却是吓了一大跳。屋子里四壁空空,只屋子正中站着一位全身赤裸的绝色美人。他连忙把腿收回来,问小厮:
“这是干什么?”
小厮禀道:“大人不是要小解么?”
“正是要小解,为何把本官领到这间屋子?”
“这里就是溺房。”
“溺房,”胡自皋又朝屋内看了看,那裸体美人令他意荡神驰想入非非,他又问道,“怎不见溺盆?”
小厮手指裸体美人:“这不是吗?”
“怎么会是她?”
小厮笑起来,禀道:“大人看走眼了,这不是真人,是木雕的。”
“啊!”
胡自皋又进得屋来,走近细看,才看清眼前果然是一尊木雕美人,但雕工与髹漆的技艺都十分精湛,看上去同真人无异。小厮跟进来,将暗藏在美人背上的机关一拨,顿时,美人的阴部处就豁开了一个小洞。小厮道一句“大人请用”,就躬身退了出去。
胡自皋解完手出来,暗自思忖:“我胡某到扬州两年,可谓见惯了盐商们的豪华奢侈,没想到这位邵大侠比之他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单解一个溲,就让你有行房的感觉,其它处就更不消言得。”进得膳房,他朝邵大侠做个鬼脸,劈头问道:
“如果是柳姑娘,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话一问出口,邵大侠立刻就想到可能是溺房的事,便淫笑着问,“胡大人是说方便事?”
“对呀!”
邵大侠回道:“胡大人放心,同样是大开方便门,只不过男女有别而已。”
“你是说还另有一间?”
“是的:”
见这两人说话如同猜谜,柳湘兰问道:“你们两位说些什么呀,怎么还扯上奴家?”
“没什么,自己方便,与人方便。”
胡自皋说罢,竟扯起嘴角笑得周身打颤,邵大侠暗自讥他少见多怪,待他笑够了,才道:
“胡大人,柳姑娘,我们现在开膳。”
邵府的膳厅紧连扇厅,也在河边上。这膳厅很大,摆十桌筵席不成问题。临河一面都是雕花木扇,供设清雅,洁净无尘,一入其中便有食欲:邵大侠领着胡自皋柳湘兰三人面河而坐,厅里却空空如也,不要说菜肴,就是桌子也不见一张,胡自皋问邵大侠:
“邵员外,我们吃什么呀?”
邵大侠回道:“马上就有食桌抬过来,烦请二位过目,中意者就点个头,这桌菜肴就留下,不中意就摆个头,让它撤下。”
邵大侠话音刚落,就有侍者站在膳厅门口禀道:“老爷,现在能否游菜?”
“游!”邵大侠手一挥。
顷刻,便见四个人抬了一桌菜肴上来,侍者高声唱喏:“这一桌龙凤呈祥——”
食桌在三人面前停下,这一桌菜以鸡与蛇为主,或炖或蒸或烹或爆,形色俱佳香味诱人,胡自皋吞了一口口水,柳湘兰却掩起鼻子,说道:“奴家从来不吃蛇,我好怕。”
“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