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还留恋什么?上次你不就犯了那么点错吗,他们就给你停职,罚你挑行军锅,还叫拿二三十年锄头的朱老大来指挥你这个背驳壳枪的。”洪再畴装出很气愤的口气,“也太看不起人了!”
“不要扯那些,我看你还是别走。”
“你这人不识好歹。”
“你才不识好歹呢!”……
他俩争吵起来。吵嚷声惊动了住在村边的部队。丁友山、何云生等五六个人跑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
“他……他……”朱理容一着急,说话都结巴了。
“快抓住他,他要叛变投敌!”洪再畴来个恶人先告状。
“他才要投敌呢!”
“你叛变!”
“你投敌!”
洪再畴说着举起手枪,丁友山吼一声:“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枪声响了,子弹擦着朱理容的头皮飞过。
朱理容急了,也举起了手枪。何云生夺过朱理容的手枪,丁友山和刚刚闻讯赶来的二团的几个人,也下了洪再畴的枪。
他们这时还不了解洪再畴和朱理容冲突的内容,只听到一个说你叛变,一个说你投敌。在场的人感到问题严重。大家一起动手,七手八脚地把他俩捆起来,押着他们到司令部去。
朱理容边走边叫骂:“你这个东西一贯落后。”
“落后?”洪再畴说,“你以前当过白军,流氓意识很重,爱发洋财,违反苏维埃法令,破坏红军政治影响。司令指着谁的鼻子骂过,停过谁的职?罚过谁挑行军锅?”
“我以前是当过白军,那时我才十六岁,在白区被国民党招募欺骗去的,当了一年多,认识了国民党反动,就跑回家,又报名当红军,自愿来的嘛!”
他们一行人吵吵嚷嚷来到司令部,找到郭楚松。洪再畴大叫:“郭司令,朱理容要逃跑!”
朱理容也不示弱,说“是他要逃跑,叫我抓住了。”
郭楚松拎起一盏马灯走到他俩眼前,照照这个,看看那个。然后突然命令丁友山:“把他俩的衣服脱下来。”
丁友山一时不知是怎么回事,忙和战士们给他俩松绑,同时脱掉他们的棉衣。
“抖一抖。”郭楚松又命令。
一抖不要紧,洪再畴的棉衣里传出叮当响声。
郭楚松问他:“洪再畴,你的衣服里有什么?”
洪再畴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司令,我不是想叛变,是想回家看看母亲。”
“啊?”郭楚松气愤地说:“照你说来,你倒是个孝子了,你不想叛变,为什么要带枪走?为什么想拉朱理容同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