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巷第一次被皮猴领进招待所,就能大胆面对,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皮猴把她交给招待所老板,自己在楼下打他的电子游戏,伍小巷就跟老板上楼进到司机房间。司机并没有皮猴那么多连篇的废话,见她进来就叫她脱衣裳。还挺快,有时,她“干事”完了,下楼来皮猴还没打完一局电子游戏。乡镇学校普遍管得松,寄宿的学生晚上回来睡觉就行,没人管学生晚上到什么地方去、做了什么事。即使熄灯后,学生还能翻墙进出,尤其是没有家长的伍小巷,更没人管束她了。这样“干事”了十几次,好像皮猴的债老还不清,还要她继续“干事”,而一年时间过去了,她已长到了十八岁。
有个跟她“干事”了两次的司机,在一个大雨天和她呆的时间比较长,知道了她的出身情况。看她既蒙昧无知、又温顺可欺,有时调皮多话,有时沉默寡语,有时轻佻,有时庄重,有时冷静,有时冲动,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热乎乎,好像是个多重性格的集合体。然而,她有眼色,会侍候人,要茶端茶,要烟拿烟,就那么下雨的一会工夫,伍小巷就把司机存下的脏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司机眼下正缺一个“陪跑”的。“陪跑”,就是坐在长途汽车司机旁边陪司机说话、防止司机夜间跑长途时打瞌睡出事故的人。市场经济是个“广阔天地”,“陪跑”也算一门职业。
司机就想把伍小巷骗出来跟他“陪跑”。这个“陪跑”,到任务跑完后还能和她“干事”,还能享受她的侍候,真是万分理想。司机就跟她说,你没去过大城市,一天到晚在这么个破镇子呆着有啥意思,那大城市才好玩!你要出去看看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如跟我跑车去,有吃有喝有住还四处旅游。伍小巷根本不需要司机反复动员,马上说:
“好!”
第二天正是个星期天,伍小巷回学校宿舍收拾了一点零碎东西就跟司机跑了。
司机刚把她拉到C市,就接到他嫂子的电话,说是他家发生了矿难,两个哥哥都埋在矿井下不知死活。这司机的一家人都在矿上,他就是给矿上拉运煤炭的。煤矿一出事故,就会停产整顿好长时间,卡车也跑不成了。司机急着回家,就把伍小巷交给前面出场过的那个年纪大些的流氓,说是暂寄在老流氓那里,等他处理好家里的事再来接她,跟他一起跑车。老流氓原来就是在煤矿上给“土鸡”拉皮条的皮条客,所以他们早就认得。
老流氓说好嘛,要寄在我这里你要交钱,每天她都要吃喝,谁管她饭司机说这女娃儿能自食其力,她会“干事”给你挣钱,交给了你,你还要付给我钱才对!
老流氓侧过脸用看货物的眼光打量伍小巷:雪白滚圆,身材有线条,该突出的地方突出,该凹进去的地方凹进去。老流氓咂着嘴说:嗯!还不错!能做生意,不过你要给她说清楚,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要先跟她说好,免得出了事她说是我强迫她的,或是你回来接她的时候找我后账。司机就跟伍小巷说,我走了你就听这个老头的,他叫你跟哪个“干事”,你就跟哪个“干事”,等我把家里的事办完就回来接你。
司机临走时,还跟老流氓争吵不休,差点打起来,主要是为了老流氓应该付给司机多少钱。两人争来吵去,拉拉扯扯,老流氓不是年青力壮的司机对手,只好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总共只有二百五十块。司机看看老流氓的出租房里再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拿,气鼓鼓地一把抄起桌上的二百五十块钱,急匆匆地走了。
老流氓好像很委屈的样子,摊开空空的两手,对伍小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