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柯文没有心思听音乐。他将洪灯儿抱到怀里,说,我就想抱了你静静地坐坐,什么也不想,就想你。
他抱了她坐在沙发上。她温顺地偎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抚摸。今天滕柯文的心情比刚抚摸她那天平静了许多,也从容了许多。灯儿到底是没生过孩子的少妇,他感觉她的乳房是那样饱满而柔软,柔软得让他全身发麻。解开她的衣服,感觉她的身子比那天看到的还白皙细腻。不由得将脸深深地埋到她的胸口。他想立即上床。将她抱到床上,给她脱衣服时,她呢喃了说,今晚我不回去了,有的是时间,现在天刚黑,我怕来人,你多亲亲我,我想让你把我抱在怀里。
真是巧得不能再巧,洪灯儿刚说完,真的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屏住呼吸不动,但敲门声是那样顽强,而且越敲越重。滕柯文住的是县政府家属楼,并且这个单元是专门给县级领导盖的,所有的副县长都住在这个单元。如果是部下来找,一般不敢如此用力如此长久地敲门,肯定是哪个副县长来找。滕柯文急忙起身,示意洪灯儿快穿好衣服,然后急忙去开门。
来的却是司机老刘。
老刘提了一个大纸袋,说老婆给他买了只烧鸡,要他下了喝酒。老刘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县长你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喝几杯。
老刘不知屋里还有人,嘴上和滕柯文商量着,却径直走了进来,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掏出来放到餐桌上。滕柯文知道老刘的意思,老刘是有意来安慰他的。看来挨批评收回文件这件事在县里确实影响不小,大家也看得很是严重。也许老刘认为此事对县长打击很大,县长不知痛苦成了什么样子。滕柯文心里又禁不住一阵难受。
洪灯儿却背了药箱走了出来,和滕柯文打声招呼说我走了,你按时吃药,便出了门。
滕柯文想挽留洪灯儿,但已经不可能,只好目送她离去。
老刘不仅提了烧鸡,还有两瓶酒,四个凉菜,两个炒菜。老刘说,烧鸡是买的,菜是老婆做的,老婆做饭手艺不行,只好凑合了。
滕柯文感觉肚子确实也饿了。滕柯文什么也没说,拿出那套很精致的夜光杯,说,你爱喝几杯,我送你这套杯子,喝完你就带走。
夜光杯一共四只。杯壁很薄,白青相杂,通体晶莹透明,还有玉石一样的润泽。这样的夜光杯,可称得上宝物。老刘举杯对灯照看一阵,说,这杯很值钱,我喝酒用瓶盖都行,县长还是你留着吧。
滕柯文原担心老刘不识货,看来还是有点见识。滕柯文说,正因为值钱我才送你,不值钱我送你也没意思。
老刘高兴了再次捧起杯照了看看,说,多好的东西到了我那里都糟蹋了,我回去把它藏在柜子里,不来贵人,我决不会把它拿出来。老刘感觉仍然不够,又带了感情说,滕县长,我给几个县长开过车,您是最没架子,对我们这些人最好的县长。
滕柯文说,其实咱们整天在一起,你整天为我尽心尽力服务,就像一家人,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亲人,你也不要见外,也不要老把我当成县长。
老刘眼里有了泪水。老刘扭过头迅速擦掉,然后倒了酒双手端了给滕柯文敬酒。
滕柯文平日不大爱喝酒,但他今天想喝。喝一阵,滕柯文说,我想问问你,对收回文件这件事,下面是怎么议论的,都说了些什么。你是惟一和我最接近的人,希望你能说实话,有什么话也不要瞒我。
老刘说,话比较多,大多是幸灾乐祸地说这件事,也有对高一定的做法不满的,也有对你不满的,也有同情你的,也有说你坏话的。晚饭时我在家属院里打开水,听到人们说这回高一定办了件痛快事,刹了刹腐败风。还说这回调人,把妓女都调进了县政府。不过他们骂的是王县长和人事局,他们都知道是王县长分管人事,调的人也大多是他的人。
说调了妓女,滕柯文感到人言可恶。突然本能地想到调洪灯儿的丈夫。调妓女是不是指洪灯儿。不可能,和洪灯儿的事决不会有人知道,再说人家是知识分子,调动是政策允许的事。滕柯文问他们说的妓女是指谁。老刘说,县长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王副县长刚调来时住在县招待所,慢慢就和招待所一个叫吴玉花的女服务员好上了,到现在,王县长晚上还常往招待所跑。这次调动就有吴玉花,听说是要调到统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