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承包沙石料,利润也就是十几万几十万,买一台碎石机,就把利润基本用完了。工程完工后机器只能闲置,辛苦一场只挣一台闲置没用的机器,怎么说都不合算。乔运泰说,没有机器,活就没法干,看着是钱也挣不到,再说机器也不一定闲置,以后还会有工程,水库完工后,还得搞渠道配套,修水渠也需要大量石料。
还真把水利局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水利工程当成了自家的工程。杨得玉想想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最近又提出领导干部要轮换岗位,听说还要规定任职最长期限,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会离开水利局,即使不离开,和小敏结了婚,我就不好公开照顾你。现在工程市场竞争也激烈,以后不但不好包工程,包了也未必一定能挣到钱,我的意思是这项工程完工后,咱们就不干了,如果干,也干个别的生意。
乔运泰说,不买机器,这项工程也没法完成。搞工程,没最基本的机器还是不行。
是呀,不买机器确实不行。买了机器,以后不干也不行。买就买吧,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杨得玉说,那就买个便宜一点的吧。
吃饭时,岳母提出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杨得玉觉得也好。滕柯文心里虽然不愿意让他离婚再结婚,但这种事他也没法反对。事情走到这一步,当然只能结婚了。杨得玉说,我是领导,我们不想声张,我们打算悄悄出去旅行结婚。
乔运泰说,旅行结婚我们也同意,但总得让本家亲戚们知道一下,不然人家也不知道小敏结婚没结婚,人家再给小敏介绍对象,我们脸上也难堪。我的想法是,把本家亲戚请一下,办个三五桌,也算家里人聚一聚。
说的也有道理。杨得玉表示同意后,岳母提出把结婚的日子订在正月初六。岳母说,过年大家都闲着,你们也正好放假,请完客后你们就出去旅行,谁的事都不误。
看来他们一家人已经商量好了。杨得玉担心的是和刘芳的手续还没最后办掉。那天和民政局长说妥后,他就要刘芳一起去办离婚手续,但刘芳要给学生期末考试,答应过几天放假再去。过四五天就放假了,他也不好强求她。他了解刘芳,刘芳是个讲信用从不食言的人。没办妥离婚手续的事乔敏知道,乔敏肯定不会编造说已经办了离婚手续。在这种情况下定结婚的日子,显然有催促他快点办手续的意思。好在离正月初六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办手续不会有什么问题。杨得玉什么也没说,点头表示同意。
乔运泰高兴,很快就喝醉了,又笑又乱说,还控制不住猛地吐了一地。扶岳父回卧室睡了,杨得玉再坐下去也没有意思。乔敏使眼色,他知道她的意思,便起身告辞。乔敏也穿戴好,和他一起出了门,然后来到他们的新家。
那次杨得玉被捅伤,脸上留了很明显的一道疤,让人感觉脸有点歪。乔敏给他买了疤痕灵药膏,要他装在身上,每天涂抹几遍。杨得玉对此却没有信心,但乔敏却念念不忘,见面就从他兜里掏出这药,反复细心地给他涂抹,然后用手轻轻按摩半天。今天进门,她又让他躺在床上,然后给他涂抹按摩。杨得玉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这疤很难看,让你很丢面子。
乔敏做出惊讶的样子,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呀,我们已经这样了,我怎么会嫌你丑。相反,我倒一点都不觉得丑,反而觉得增添了点生动可爱。我是怕亲戚和外人说你刀疤脸,你心里也不好受。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对一般人来说,嫁个有妇之夫,又是中年男人,肯定心里有点障碍,甚至有点怕见人。而她却不,不但一点都不自卑,好像还有点自豪,如同她嫁了个最完美的如意郎君,巴不得让所有的人都能知道。也许这就是那种发自心底的真爱。一种幸福感在他身上迅速扩展开来,幸福让他浑身充满了柔情。他急于想和她睡在一起。他坐起来,轻轻将她放倒,慢慢给她脱去衣服。
爱抚,说情话,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早上醒来她又精力充沛,趴在他身上,满是欲望和激情。感受着她结实沉重而充满活力的身体,伤感和悲哀不禁涌上杨得玉的心头。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已经四十多岁了,身体和精力,更是大不如前。想当年,别说疲劳,好像就从来没满足过,什么时候都是得心应手,什么时候都是女人讨饶。即使有了那个情人小白,有时一天两面作战,也没感到什么,更没力不从心。现在,别说疲劳,简直就是垂死挣扎。原以为靠补药可以应对,现在看来补药也只能补表,不能补里,年龄真的不饶人,本质的空虚无药可补,而且越补,本质越空。起先还是感觉疲惫腰疼,现在再勉强,立即感到发自心底的厌恶。如果由着性子,他真想一把将她推下去,然后将她的那里用手堵住。然而他还得应付。四十多岁的男人仍然是男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说不行,更何况她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只能用手来应付她。他的抚摸应付,却更点旺了她的欲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杨得玉看看表,啊呀一声,说,坏了,快八点了,今天还有个会要开,已经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