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认为,儿子是听话的,儿子的本质并不错,只是缺少良好的教育,缺少家庭的关爱,更准确地说是缺少母爱父爱。到西府县,父爱得到了,那么母爱呢?得不到母爱的孩子,很难是健全发展的孩子。滕柯文看看妻子,感觉让他带走孩子是她深思熟虑后才说的,但他还是说,我觉得家里有个孩子闹闹,说说话,还能给你解解寂寞。儿子到我哪里,不可能常回来,你就不想他?
妻说,我考虑的不是我寂寞不寂寞,我考虑的是他的教育和将来,就这样闹下去,儿子迟早得进监狱,这些你想过没有。
也只能带儿子走了。他决定下午去趟儿子的学校,如果儿子愿意走,那就带他走。
已经很多天没回家没和妻子一起睡了。滕柯文将妻子搂到怀里,亲亲,把她拥到床前。妻子却说,你回来,也不问我死活,就知道干这种事。
昨天他还和洪灯儿睡在一起,今天之所以和妻上床,是为她考虑,也是尽丈夫的义务。她竟然说这话。他放开她,又觉得确实对不住妻子。他再次将她抱在怀里,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妻子带了哭声说,我以为到死,你也不会问问我。我整天头疼,晚上也睡不着觉,一晚上一晚上折腾,有时我真想死掉。
滕柯文问到医院看了没有。妻子说,到医院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几片药打发你走。
看妻的脸色,感觉并不像她说的那么严重。他说下午领她到医院检查一下。她说,我又不是孩子,我自己能去,你只要把儿子照顾好,我有多少病也好了。
看来妻是决心要把儿子推给他了。滕柯文在一边坐了,低了头无话可说。
妻却上床将被子铺好,把自己脱光钻了进去。滕柯文只好也钻进去,没滋没味地尽丈夫的责任。
下午来到学校找到儿子,儿子不仅愿意走,而且很高兴。县里还有许多事,滕柯文决定立即给儿子办好转学手续,全家吃顿晚饭,就带儿子连夜赶回县里。
天黑坐车上了路,儿子竟有点兴奋,话也特别多。儿子主动说,爸,其实我也不想学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老觉得寂寞,就想往外跑。再说学校的环境也不行,一帮朋友老来找我玩,老要我去干坏事。
儿子能认识到错误,并且有改的想法,这让滕柯文高兴,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相信他一定能够教育好儿子。他动情地将儿子揽到怀里,给他讲了许多到县里后要注意的事项。儿子一一点头答应并说保证做到,这让滕柯文惆怅的心一下开朗许多。
回到县里的家,还不到晚九点。多了个儿子,倒显得屋里空落落的,倒觉得没有了家的气氛。滕柯文叹口气。儿子没有母爱不说,他出差不在家时儿子怎么办。自然又想到洪灯儿。虽然他没想过离婚,但在县里,洪灯儿已经扮演了妻子的角色,既然她已经是县里这个家的妻子,将儿子带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照顾,能不能充当母亲的角色,都应该和她说说。
关起门来给洪灯儿打电话,说他有点事想过去,方便不方便。洪灯儿说,还是我到你那里吧,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我是你的保健医生,有这个职业掩护,谁也不会说啥。
每次都是他叫她来,他表示过歉意。滕柯文说,今天我过去,主要是有事要说,我这里今天有儿子不方便。
他喜欢喝咖啡,洪灯儿已经冲好了咖啡,也摆了不少水果。他坐下,她便依进他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他突然感到一阵愧疚。不能给她一个合法的身份名分,也没有给她什么钱财好处,却让她帮忙照顾儿子,怎么说也不好意思开口。他想,下次到省城,给她买点首饰或者衣服,也表表心意,让她高兴高兴。
洪灯儿用一双迷人的眼深情地看着他,看一阵,说,凭你的面子,水窖现代化节水灌溉放到了三泉镇。前些天柴书记和杨局长到我们村,又把我们村作为重点村,山坡山顶全搞滴灌种果树,山沟和梯田全搞自动化喷灌。这还不算,又对我们家的地做了特殊照顾,还把几处荒坡都包给了我哥,还让我哥当管水员,将来统一管理全村的灌溉设备。给这么多的好处,我都有点担心,所以给你说说,你看合适不合适。
她的坦诚让他感动。如此诚实如此纯情的女子,又有什么可担心的。顺便照顾一下,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反正要搞这项工作,在谁家搞也都是搞。但也有必要及早提醒一下她,让她有个预防心理,明白自己的地位变了,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处。滕柯文说,像这种顺便照顾一下倒没关系,这种不违反政策不违反法律的事,你都可以接受,但你要头脑清楚,犯法的事千万不能涉足。你知道,论感情,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事都给你,但许多东西不是我的,是国家的,我也有党纪国法管着,还有老百姓的眼睛监督着,所以,干什么事我们都不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