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写过信,但没有给我写过求爱的信。”
“你收没收到他们两口子写给你的信?”
这时,律师原文照读了胡秉宸和白帆联手写给吴为的那封信。
伤情,但一直还算镇静的吴为,这时乱了阵脚,“……没有,只收到过他个人写给我的信……我可以看看这封信吗?”
律师把他们夫妻二人联手写的那封信给了吴为。吴为原以为当年胡秉宸寄给她的是惟一的,没想到竟是一式两份,还在白帆手里留了一份。而且还是钢笔写的,可见认真不苟,以图存之永久。
这肯定是胡秉宸的主意,白帆不一定有那样的“深谋远虑”。胡秉宸为自己留了一个后手,立此存照,万一将来出了什么问题有案可查,一切与他无关,责任全在吴为。
可怕的是他们的关系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胡秉宸还不肯告诉臭为,这封信他写了一式两份,让她腹背受敌,在法院面前被动得无法支应。
她只好捂着这个枪眼,对付来自最爱者的这个出卖。
吴为只知胡秉宸出卖了她,却不知胡秉宸对白帆的出卖更狠。
这封联手信只能说是一记冷枪,白帆手中原本握有“核弹”。二十多封吴为写给胡秉宸的信。
可是临上法庭却找不到那些信了。白帆以地下工作时期的全部经验,用来查找吴为给胡秉宸的这些信,居然就找不到。毫不浪漫的白帆可以解释为被外星人取走,却在很长时间内不曾怀疑过胡秉宸,因为吴为的每一封来信胡秉宸都给她看过,他们不但一起研究过对策,之后胡秉宸还悉数交给白帆保管,深思远虑地说:“有一天会用得着的。”
现在果然应了胡秉宸的话。
白帆哪里想到,胡秉宸又把这些信偷出来还给了吴为!
只因吴为对真真假假的胡秉宸充满怀疑,不想这些信落人白帆之手,让他们夫妇二人茶余饭后地奚落,说:“我不愿意这些信有一天落在他人手里。”
为了抱得美人归,胡秉宸果然言听计从。
旧信上有许多烟灰烧出的小洞,在吴为的想像中,那是胡秉宸一面吸着香烟,一边读信留下的。她一面抚摩那些小洞,一面感慨,多少年、多少事从这些小洞中漏过去了……并不知那是白帆一面吸着香烟,一面研读信里信外的埋伏时留下的。当一个作家有什么希望?吴为只能成长为痞子无赖,才能前途无量。
已与无赖痞子相差无几的吴为反应还算机敏,更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演戏天才,回说:“请看,这封信是钢笔写的原件,而不是一式两份的复写件。如果寄给我,为什么原件还在白帆手里?至于他们两口子为什么要写这种信,只有问胡秉宸……怪不得最近社会上盛传他们两人合起来整我。”吴为的谎言是站不住脚的,难道用钢笔就不能抄个一式两份?
不知道法院二位真相信了她的鬼话,还是明白了责任在胡秉宸而对她发了慈悲,略去不提?
他们不再纠缠吴为是不是收到白帆与胡秉宸联手写的这封信,问道:“你听谁说他们要联合起来整你?”
“忘了。”
“你和胡秉宸到底什么关系?”
“同志关系。没有任何违犯党纪国法的事情。”
这倒是真的。就算他们想要上床,到哪儿上去?不像二十一世纪初的人类,可以到旅馆开房间,或是再买一套房,金屋藏娇。
“那人家为什么往你身上怀疑?”
“我怎么知道?”
“你分析分析。”
“我不想做这种没意义的分析。”“那胥德章为什么这样说?”
“我怎么知道?”
“常梅说,你告诉她你和胡的感情很深,还给他们夫妇看了胡秉宸给你的情书。”
“没有,胡秉宸根本没有给我写过情书。”
“胡秉宸送过你东西,或是你送过他东西吗?”
“没有。”
“你到医院去看过胡秉宸吗?”“去过一次。是胡副部长写信给我,说有事和我谈,我去了。他在门诊部门口的绿椅子上晒太阳,我问他,您身体好啦?寄信的地方挺远,您走得动吗?他说是让保姆寄的,还说:‘听说我离婚把你弄得很狼狈,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很快白帆就来了,大打大闹一场,我当时怀疑是不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好了有意捉弄我。后来想想,根据多年对胡副部长的观察,他还不至于干这样的事。”
“有人揭发你还去过,又哭又说。”
“没有。可以向护土大夫了解。”“为什么胡秉宸写信让你去你就去?”“当然要去,这是正常交往,以后他再给我写信让我去,我还是要去。不过现在有了经验,要带上几个人或带上录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