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高兴着张罗做饭,说今天难得一家人聚齐,三定又是第一次上门,一定要好好做一桌饭菜。岳母要岳父出去买酒买菜时,刘安定说:"做这么多人的饭也费事,咱们还是到饭馆吃吧,省时省事,也不麻烦。"
也是个好主意。岳母让刘安定打电话把宋小雅叫上。打通电话,宋小雅却说晚上要去教堂。刘安定气不打一处来,说:"不去不行吗?"宋小雅说:"说好了一起去,我不能变卦,再说对主要诚心。"
刘安定猛地扣了电话。岳父岳母问怎么了,刘安定青了脸说:"她要去教堂。"
岳母说:"你告诉她一家人难得聚聚,让她少去一晚。"
刘安定说:"她现在是上帝生的人,哪里还管什么亲情。"
岳父低了头什么也没说。
选了一家中档饭店,岳母主张点几个家常菜,刘安定说不怕,他请客。想到白明华的豪华,刘安定觉得以后当了场长,也会有办法报销,便又说好好点一桌,并要每人点两个自己喜欢的菜。
吃饭时,三定夹菜总是先用筷子整理一下盘里的菜,然后夹起抖抖,然后用一只手接到下面,以防把菜掉在地上。飘飘瞪三定一眼说:"说你多少次了不改,筷子不要在盘里乱搅,手也不要接在下面,看我怎么吃。"
三定更加拘谨,但他想缓解尴尬,便给岳父夹菜。飘飘恼恨了说:"你自己吃你的,你脏不脏,给人夹菜。"
三定简直有点不知所措了。刘安定一肚子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很明显,差距是全方位的,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差距几乎渗透到了骨髓,一时半时的调教不但不能改变,只能增加隔阂,最后导致陌生和仇恨,然后走向破裂。刘安定阴了脸不再说话,就这样没滋没味地吃完了这顿饭。
岳父要三定和飘飘都住到他那里。刘安定觉得这样也好。宋小雅一直看不起他家里的人。他父母来过一回,那回父母进门,宋小雅就皱了眉头,嫌他父母脏,不在一个桌上吃饭不说,父母的言谈举止不论怎么做,她都觉得不对,弄得父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从此再不敢来。想起这事,刘安定就伤心,就不由得一肚子恼火。
回到家,宋小雅还没有回来,一股怒火再次涌上刘安定的心头。什么东西,没工作没学问还没有一点女性的温柔,这样的老婆还不如飘飘,要她干什么。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刘安定将门锁死,然后上床睡了。
时间不大就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刘安定故意不管。用钥匙打不开门,宋小雅感觉出是从里面反锁了,她立即怀疑刘安定把何秋思领到了家里,便用力使劲敲门,还边敲边喊。敲门声在楼道里传得很响,整个楼道都会听到这里的声音。刘安定顾不得穿衣,急忙爬起跑去将门打开。见刘安定只穿了裤衩,宋小雅以为正在和何秋思睡觉,便冲进去四处寻找。刘安定关了门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半夜碰上了鬼,鬼给你脑子里灌了屎。这鬼也没脾气,怎么就不把你拉到阎王那里去审问审问,看看你是什么德性。"
宋小雅也骂:"我就知道你被狐狸精迷了心窍,狐狸精把你变成了鬼。我本来想让着你,可你却对我一天一个样,见了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我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本事大了,当副所长了,有权了,也有钱了,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当初,那时候你一个穷乡巴佬儿,裤子屁股上补了补丁,衣服袖子破成了锯齿,那时谁能看得起你,还不是我们家心好,心疼你收留了你,可你倒好,今天翅膀刚硬了一点,就吃喝嫖赌六亲不认。你还是教授,我看你连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