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想不到,想不到竟能听出他的脚步声,可见她是怎样的用心。这是一个意外的准确的信号。刘安定有点喜不自胜,说:"看来我们确实有缘分,你能听出我的脚步声,而我更神,眼睛一闭就能看到你,办公室有那么多杂味,我进去就能闻出你来过没有。"
刘安定理解得太深了。刘安定走路腿有点拖,不是脚一下就踏到地面,而要拖出一个长音,这一点他自己却不清楚。何秋思想说破,又怕打击他的良好感觉,但不说破,他还误以为想他想疯了。何秋思委婉地说:"每个人走路都有特点,我有辨别脚步声的特异功能,你的脚步特点更明显,我当然就听了出来,难道你就听不出我的脚步声?"
刘安定说:"我不但能听出你的脚步声,还简直疯了,听到脚步声我就以为是你,有回在牛舍我以为你来了,回头看,原来是牛在走动。"
何秋思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贫嘴,你嘴上说得好,我还真怕你把我当成你的实验动物,实验完了,该死该活就不管它了。"
刘安定能够理解她话里的深意,也许这正是她这些天犹豫的原因。也许女人的顾虑就是多些,而对他来说,确实只是感情的冲动,以后怎么样确实没有去多想,也不敢去想。刘安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装作不解不再答话。
何秋思穿着睡裙,一本书扣在床上,可以看出她刚才是靠在被子上躺着看书。刘安定看眼书名,好像是本小说。刘安定说:"你喜爱文学,当初就该去读中文系,然后当个秘书当个记者当个电视节目主持人,现在当兽医,真是委屈你了。"
何秋思坐回到床上说:"我老爸当初如果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他当初只知道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业如何如何重要,而学校招生的更是糊涂,糊里糊涂就把我分到了畜牧系,不过我也不后悔,当个大学教师,好歹也能说得过去。"
何秋思的丝质睡裙很薄,虽然浅黄的颜色不很透明,但两个饱满的乳房若隐若现,加上想象,已经能清楚它大致的样子了。刘安定不由一阵冲动,然后是不由得紧张,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他想大胆地和她并坐到床上,或者和那晚一样躺在一起。但今天的情况不是那天的特殊情况,场合不同气氛也不同,心里动几动还是觉得不合适,这样一来身子却一动没敢动。如果她再躺到床上看书就好了,就可以坐到床边,然后摸摸她那光洁的腿,再然后……刘安定止不住说:"我打扰你看书了,你还是躺到床上看书吧。"
何秋思早读懂了刘安定的眼神,她的心其实跳得比他更厉害,她真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也怕已经失态的他突然扑上来。不行,不能如此轻率。她突然站起说:"你来的正巧,我厨房的水龙头突然拧不紧了,不停地漏水,你正好给我修修。"
一丝细水从水龙头里流出,刘安定用力拧,也没有一点效果。刘安定说,可能是里面的橡胶垫破了,拧开看一看就知道了。
何秋思家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刘安定说他回家去拿,何秋思说:"算了吧,回去你老婆问你又说不清。"
女人真是天生的敏感心细,一刹那就想了那么多。他说实验室也有手钳。她说算了,以后再说吧。见他一脸疑问,她低了头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现在也是单身,你又不是水暖工,你兴师动众来修,一会儿人们就都知道了,反正漏得也不大,不如晚上带个工具来修。"
晚上来更好。再次坐下,两人都有点尴尬。刘安定只好说他来是有件事,然后说了下午到动物园。何秋思说:"真是不巧,下午有人约了我一起去买衣服,还说好了中午她不回去,在我这里蹭一顿饭。"
刘安定想知道她是有意推辞还是真约了人,便说:"我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个男的。"
何秋思说:"怎么不会,世界上只有男女两种人,男女的可能性各占一半,现在她可能快来了。"说着,她下意识地看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