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你为什么不说我们?说得我们应该怎么办不是更好吗?我是这样的,觉得做人第一不能出众,兴趣嗜好习惯等等都是愈普通愈好。人家爱打牌,我也爱打牌,搭子就容易找了。若人家爱打牌而我偏爱弹古琴,则第一良师难求,第二知音盖寡,第三买七弦琴的店也不多,价钱一定很贵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我爱钱,因为钱可以得到一切,这是最高的目标。其次呢?便是用权力来攫钱最便当,因为这是强抢,譬[pì]如强盗功人家钱财,人家把钱财双手奉上来以后还要跪求饶命哩。不过强盗要受法律制裁呀,窃约者殊,窃国者王,只要得到了更大权力,则法律就是我用以制裁别人的武器,我自己当然可以蔑视不顾的,如此便大得意了,哈哈!至于不得已求其次呢?那就只好用骗功,你问人家讨一分钱,人家都是不愿意的,你要骗他快拿出一万元来,说是当做资本,不到三天就可以赚到十万元了,他便要东拼西凑的乖乖交给你一万元钱,而且还自恨力量薄弱,资本不够呢?蒋小姐,我们做人得迎合潮流,适应环境,不要老是这么的食古不化呀。”
我听了觉得有些不顺耳,但也似乎另有道理,便问他道:“那末我呢?我应该怎样呢?”
他说道:“你吗?自然也同我一样呀。你要利用环境,你的缺点是只想育卫而不被人家占便宜去,不能采取主动地位去利用人家。试问:你现在无财无势,又有什么可以给人家侵占的呢?至多也不过一个女人的身体罢了。女人身体也是天然资本之一在必要时,也得好好利用它。你想利用人家可要千万别说出口来,最好你还能装痴作呆,看去好像很容易被人家利用的样子。人家要想占你便宜而来,结果便宜却给你占了去了。蒋小姐,我是常在跳舞场跑的,我知道舞女的本领大的都是看去似乎可以让人转到念头,而结果则往往有人为她倾了家,仍旧动弹不得她丝毫的。其次的女人则是实物交易,以身体交换金钱而取得适当代价。而笨的则是让人家白玩了而一无所得,最可怜的还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呢。像你这样的脾气,我准知道你会说实物交易而取得适当代价是最公平的事,然而不然,男人都是贱骨头呀,你对他公平了,他就瞧你不起了。我以为人的智力有高下,高的应该占些便宜,否则又何贵乎其高呢?所以有一个舞女告诉我,说是她拿了客人的钱,从来不肯与客人发生肉体关系。她老是给人家的希望,叫人家不要灰心。但是到了最后人总是要绝望而去的呀,我说那岂不可惜吗?她的回答真好,她说那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一个去了还有另一个呀。你假使一定不肯放他走,而同时又不能空口敷衍地了,只好让他占着实惠,同他发生关系,但是,这样就可以使他不走了吗?不,他达到了目的,还是一样要走掉的。如此公平是公平了,就是客人看不起你,认为你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让他劳而无功,吃着些亏,他反而羡慕你高不可攀呢?蒋小姐,这是女人处世的至理名言,你要牢记住,眼前就可以应用,包你获益非浅的。”
我眩感了,不知道该择那一条路走--正当的呢?还是不必要正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