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了。剩下那女人和刘夏。
“刘夏,上初三了吧,马上要考高中了,功课一定很紧吧!”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中央情报局的。我还知道刘夏拉一手好小提琴,刘夏将来想当艺术家。”
“知道得够多了,可我不认识你呀!”
“现在咱们不就认识了。我和你爸爸是一个单位的,是舞蹈演员,叫任娜,你就叫我任姨吧。”
“哪有这么年青的阿姨。上次。有个小孩管我妈叫奶奶。我妈不知多不高兴,你却愿意老,真逗。”
两个人都笑了。
“我想你还是叫我任姨。我听了顺耳。”
“成。任姨。”刘夏甜甜地叫了声。她觉得任娜不错。活泼、热情、有个性,和妈妈一点也不一样。任娜衣服穿得也好,简单而大方,不俗不艳,头发只是随便用丝带一束,全身散发出青春的活力。
“我走了。”
“你有什么事吗?”
“刚才有,现在没有了。”刘夏说,“我挺喜欢你的。”
“真的?”
“真的。”
回家什么也没说。妈妈问她:“你爸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没有。”当刘夏回答“没有”时并不是有意替爸爸打掩护,只是她没有将任娜归到“别的女人”的行列。她反怪妈妈多心。”
妈妈不相信,终于,在一个地方堵截到了爸爸和任娜。以后,家里就像埋了地雷,一不小心就踩爆。妈妈还叫舅舅教训了爸爸一顿。尽管这样,爸爸妈妈谁也不敢提“离婚”二字。
同学们已经从新老师的到来谈到香港新机场的兴建。
“刘夏。上去唱一首。”有人提议。
刘夏很有音乐天赋,大概是承继了爸爸的基因。小学的时候她是全校有名的“金嗓子”,无论参加全市中小学生什么样的汇演,她的演唱准是压轴戏;小提琴也拉得好。当初,爸爸要求刘夏每天练一个半小时,那可真难熬,简直是受罪。那四根弦枯燥无味,她真恨,世界上为什么有小提琴这种玩意儿。小提琴一搁上肩膀,她就望着钟表发愁,真想把它调快一些。现在想练琴了,功课又压得喘不过气了,根本没时间玩它。人真怪,总干一些不想干的事,真想干的事却不能干;不能干,心里就越想干,于是什么莫札特,肖邦,舒曼,威尔第整天挂在嘴边,班上的女生都说她爱炫耀、爱吹。
“刘夏。唱一首吧!”
时下正风靡卡拉OK,刘夏也很愿意在同学面前亮一手,可是今天……刘夏没想到那个让自己叫“任姨”的女人正是把爸爸抢走的“坏女人”。
“刘夏,怕什么?”王笑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