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正万没料到女人比男人更为凶残,气急败坏地骂:“这个臭婆娘!这臭娘儿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了她?!”
田有善说:“哼,这就是你的本事?你能把她杀了剐了?你骂谁,你骂你自己吧!你今天就回去,和她商定结婚日子,不要等她再闹出乱子来!”
田中正害怕就害怕田有善说出这种话来,他是两岔乡的第一人,他难道竟不能在婚姻上自主吗?他说:“这样的女人我还能再和她结婚吗?我不爱她,我真心就不爱她呀!”
田有善说:“你怎么这样糊涂!你如果和英英娘没有那一场事,你娶陆翠翠谁也不会说你个什么的。可现在你再这么干,这像什么话?咱田家人成了什么人了,是一圈牛,乱伦了?!你现在是一般人吗?你是两岔乡的书记,而且你又是河运队的领导!”
田中正痛苦地垂下头去,两只手在膝盖上搓着揉着,然后攥得紧紧的。他懊丧自己婚姻上的不幸,诅咒起自己的无能和软弱,突然说道:“做了那么一个领导就不能娶一个女人吗?真要那样我就不当这个乡书记,也不管这个河运队了!”
田有善骂一句:“放屁!”倒气得从客房走出去,回到他的卧室去了。
田中正看见田有善生了大气,也为自己的失言后悔,走不是,不走也不是,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有善的夫人却从卧室里出来了,这夫人极年轻,似乎成心来做田有善的女儿的,当下笑嘻嘻地说:“中正,你怎么像孩子一样,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河运队现在起的作用?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两岔乡当书记的重要?你要毁了你吗?你真傻,你不看看形势,你这么一躺倒,两岔乡丢了,河运队丢了,巩家人又会怎么样?你以为咱们田家到现在事情就算干到头了吗?”
这时田有善从卧室也出来了,他已经消了怒火,以一位长者的口吻说:“就这样吧,英英她娘年纪是大些,人才还算出众嘛,那个陆翠翠我也见过一次,她也没什么多好的,女人嘛,还都不是一样吗?”就叫自己的夫人送田中正。
夫人却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纸盒,塞给田中正说:“你要结婚了,我做婶娘的就得送个礼呀!这是一个项链,你交给英英娘,是我特意托人从省城买的,好漂亮哩!”
田中正道谢着收过礼物,走过门前花坛,心里却说:你说得倒好,“女人嘛,还都不是一样嘛?”那你为什么离了原婚,娶上比你小十五岁的剧团演员呢?这么大年纪了还戴项链,陆翠翠也没戴过哩!
田中正回到乡政府,英英娘自然又去与他大闹了一场,他万般求饶,竭力控制事态发展,最后同意与其订婚,近期成亲,也答应取消陆翠翠兄弟去州城报社的名额而临时补上了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