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嫁给你了!你懂吗?”嘉龄喊了起来:“你像个大糊涂蛋,比我还糊涂!糊涂透顶!她爱上别人了!别人也爱上了她!只有你那么傻!打什么鬼猎!别人把你的未婚妻都猎走了……”嘉文抓住了嘉龄的手臂,把她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摇,摇得她气都喘不过来。他红着眼睛,愤怒的嚷:
“你昏了头!你这个信口开河的臭丫头!你再胡扯八道!你再撒谎!我撕烂你的嘴……”
“哈!我撒谎!我是撒谎!你的可欣不会变心!好哥哥!你怎么不去问问唐可欣?去问她去!去吧!赶快去!我告诉你,纪远亲口对我说……”她猛的住了口,用手蒙住了嘴,瞪大眼睛,望着脸色变得惨白的杜嘉文。她身子向后退,倒进了沙发里,喃喃的说:“我向纪远发过誓不说出来……我是昏了头……这个天气太热了……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发过誓不说出来……”
杜嘉文面如死色,直直的瞪视着嘉龄。他呆了足足有三十秒钟,就猛然车转了身子,对着大门外面直冲了出去,嘉龄跳了起来,追在后面喊:
“哥哥,你到那里去?纪远说过他不破坏你们!哥哥!你听我说,哥哥!……”嘉文没有理会嘉龄,他所听到的话,早已像电殛般震动了他。所有的血液都向他脑子里涌去,他神志昏乱,情绪激荡,在近乎疯狂的感觉中,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没有意识,也不能思想,只模糊的知道嘉龄告诉了他一些可怕的事情,而他必须找到可欣来推翻它。他奔跑着,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来到可欣家里的,但他终于面对着可欣了,一头一脸的汗和尘土,气喘得像只刚刚从赛马会场上退下来的马匹。“可欣,你告诉我,嘉龄那些话都是假的!”他抓着可欣的手,惶然而紧张的喊。“怎么了?嘉龄的什么话?”可欣被他吓了一大跳,看到他一脸的恐慌和无助,立即又涌起了那份母性保卫孩子的、本能的感情。“你别急,慢慢的说,什么事情急成这样?嘉龄对你说什么了?”“可欣,你不嫁我了?”嘉文急急的问,迫切的望着可欣,像个急需安慰的孩子。“什么?”可欣大吃一惊,脸色倏然的变了。“谁说的?你听到些什么话?”“你说,那些都是假的,对不对?你说,你说!”嘉文嚷着,摇着可欣的手。“所有都是骗人的!可欣,你马上和我结婚,我们也不要订婚了!马上就结婚,也不要等毕业!好不好?你说!你说话呀!”可欣木然的站在那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瞪视着嘉文,一语不发。“你为什么不说话?可欣?”嘉文更加恐慌了,汗珠从他的眉毛上滚下来。“你只要告诉我一句,那些关于你和纪远的话都是谎话!你告诉我!那些全是嘉龄编出来骗我的!你告诉我!我只听你的!可欣,你说话呀!”
可欣依旧呆呆的站着。“可欣!”嘉文大嚷,猛烈的摇着可欣。“你说话!你说话!你说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欣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把她冰冷的手压在嘉文的手背上。终于,用她不稳的声调说:
“嘉文,你听我……我……我……我实在不想伤害你,嘉文,我……我……我抱歉……”
“你是什么意思?”嘉文恐怖的喊:“不,不,可欣,你也哄我,你们……你们联合起来开我的玩笑,不,不,可欣,不,可欣……”“嘉文,”可欣挺了挺背脊,突然决心面对现实了,直视着嘉文的脸,她低低的说:“那是真的,嘉文。我抱歉……但,那是真的。”“不!”嘉文绝叫了一声,转过头去,想找一样支持自己的东西。“我不相信这个,你们都骗我,你们全体骗我!你们都是骗子!都是撒谎家!”他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站在可欣房门口,正用一对悲哀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沈雅真。像个溺水的人发现了浮木一般,他立即扑奔了过去。“伯母,”他祈求的说:“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您告诉我!她们都在开我的玩笑,对不对?您告诉我!”
“嘉文,”沈雅真张开了她的手臂:“我的孩子!我如何能帮助你?”她摇摇头,眼睛里蓄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