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回过头来,他的眼睛奇怪的闪着光。
“你要听真话?”他用不稳的声调问,嘴边挂着一丝难解的苦笑。“我又怎能把真话告诉你?我不爱你?嘉龄,我爱你,但不是男女之间那种爱情,你懂吗?我可以玩弄一些女人,因为那种女人出卖的就是青春。但是你——嘉龄,你是一个纯洁而善良的好女孩,我像喜欢一个妹妹一样的喜欢你,所以,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玩弄你。你懂了吗?现在,你好好的回去吧,行不行?”“我还是不懂,”嘉龄困惑而迷茫。“那些女人有你喜爱的地方?”“你一定要揭穿我?嘉龄?我喜爱——天知道我喜爱什么!但是我不能不逃避,不能不找个方式来麻醉自己,否则我要发疯要发狂,你懂吗?”“我不懂。”嘉龄可怜兮兮的说。“你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要麻醉?”纪远走近了嘉龄,用两只手握住她的胳膊,恳切的注视着她。他眼睛里那种奇异的光已经没有了,代替的,是种沉痛而无可奈何的神情。“嘉龄,何必一定逼我说出来?你是很聪明的,不是吗?我在感情上遭遇过挫折,我久已发誓不愿再卷入感情的漩涡,可是——”他叹了口气:“别再让我说了!好吗?你回去吧!”他用手支住头,不支的倒进椅子里,酒精、烟、和淋了雨所受的寒气同时向他逼进,他觉得眼光模糊而头痛欲裂。“我懂了,”嘉龄喃喃的说:“你在爱一个人,你已经有了所爱的人。是吗?”纪远沉默不语,继续用手支着疼痛欲裂的头。
“我懂了——”嘉龄重复的说,脸色苍白得像块大理石,眼睛却幽幽的闪着光。“我早就应该懂了。”她走向纪远,把她冰凉的手压在他的手背上。“纪远,告诉我,那是谁?是她吗?是——”“别问我!”纪远粗暴的喊。
“我知道了,是她!是唐——可——”
“别提那个名字!”纪远像触电般跳了起来,鲁莽的大喊,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你怎么还不走?你怎么还不回去?你到底要缠绕我到什么时候?”
“我就走了!”嘉龄点着头,身子向门边退去。“我不再缠绕你了,我回去了。”“慢着!嘉龄!”纪远喊。
嘉龄停住步子,疑惑的抬起头来。
“嘉龄,”纪远恳求似的看着她:“不要怪我。”
“噢!纪远!”嘉龄叫了一声,奔过来,扑进了纪远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膝上,失声的哭了出来。纪远紧揽着她,默然不语。在这一刻,她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和眼泪,为自己?还是为哥哥和唐可欣?而纪远,在他混淆的神智里,已经什么都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