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看毕,方知郑之修好,出于至诚。遂优礼颖考叔,遣公于忙报聘。启是陈郑和好。
郑庄公谓祭足曰:“陈已平矣,代未奈何?”祭足奏曰:“宋爵尊国大,王朝且待以宾礼,不可轻伐。主公向欲朝觐,只因齐侯约会石门,又遇州吁兵军,耽搁至今。今日宜先人周,朝见周王。然后假称王命,号召齐鲁,合兵加宋。兵至有名,万元不胜矣。”郑庄公大喜曰:“卿之谋事,可渭万全。”时周桓王即位已三年矣。庄公命世子忽监国,自与祭足如周,朝见周王。
正值冬十一月朔,乃贺正之期。周公黑肩劝王加礼于郑,以劝列国。桓王素不喜郑,又想起侵夺麦禾之事,怒气勃勃,谓庄公曰:“卿国今岁收成何如?”庄公对曰:“托赖吾王如天之福,水旱不侵。”桓王曰:“幸而有年,温之麦,成周之禾,朕可留以自食矣。”庄公见桓王言语相侵,闭口无言,当下辞退。桓王也不设宴,也不赠贿,使人以黍米十车遗之曰:“聊以为备荒之资。”庄公甚悔此来,谓祭足曰:“大夫劝寡人入朝,今周王如此怠慢,口出怨言,以黍禾见讪。寡****却而不受,当用何辞?”祭足对曰:“诸侯所以重郑者,以世为卿士,在王左右也:王者所赐,不论厚薄,总曰天宠。主公若辞而不受,分明与周为隙。郑既失周,何以取重于诸侯乎?正议论间,忽报周公黑肩相访,私以彩增二车为赠,言语之际,备极款曲,良久辞去。庄公问祭足曰:“周公此来何意?”祭足对臼:“周工有二子,长曰伦,次曰克。周王宠爱次子,属周公使辅翼之,将来必有夺嫡之谋。故周公今日先结好我国,以为外援。主公受其彩给,正有用处。”庄公曰:“何用?”祭足曰:“郑之朝王,邻国莫不知之。今将周公所赠彩帛,分布于十车之上,外用锦袱覆盖。出都之日,宣言‘王赐’。再加彤弓弧矢,假说:‘宋公久缺朝贡,主公亲承王命,率兵讨之。’以此号召列国,责以从兵,有不应者,即系抗命。重大其事,诸侯必然信从。宋虽大国,其能当奉命之师乎!”庄公拍祭足肩曰:“卿真智士也!寡人一一听卿而行。”陇西居士咏史诗曰:
彩增禾黍不相当,元命如何假托王?
毕竟虚名能动众,雅阳行作战争场。
庄公出了周境,一路宣扬王命,声播宋公不臣之罪,闻者无不以为真。这话直传至宋国。殇公心中惊惧,遣使密告于卫宣公。宣公乃纠合齐佰公,欲与宋郑两国讲和,约定月日,在瓦屋之地相会,献血订盟,各释旧憾。宋殇公使人以重市遗卫,约先期在大邱一面,商议郑事,然后并驾至于瓦屋,齐值公亦如期而至。惟郑庄公不到。齐侯曰:“郑伯不来,和议败矣!”便欲驾车回国。宋公强留与盟。齐侯外虽应承,中怀观望之意。惟宋卫交情已久,深相结纳而散。是时周桓王欲罢郑伯之政,以貌公忌父代之。周公黑肩力谏,乃用忌父为右卿士,任以国政。郑伯为左卿士,虚名而已。庄公闻之,笑曰:“料周王不能夺吾爵也!”后闻齐宋合党,谋于祭足。祭足对曰:“齐宋原非深交,皆因卫侯居问纠台,虽然同盟。实非本心-主公今以王命并布于齐鲁,即托鲁侯纠合齐侯,协力讨宋。鲁与齐连壤,世为婚姻,鲁侯同事,齐必不违。蔡、卫、咖、许诸国,亦当传檄召之,方见公讨。有不赴者,移师伐之。”庄公依计,遣使至鲁,许以用兵之日,侵夺宋地,尽归鲁国。公子翠乃贪横之徒,欣然诺之。奏过鲁君,转约齐侯,与郑在中邱取齐。齐侯使其弟夷仲年为将,出车三百乘。鲁侯使公于翠为将,出车二百乘,前来助郑。
郑庄公亲统著公子吕、高渠弥、颖考叔,公孙阅等一班将士,自力中军。建大蠢一面,名曰“螫弧”,上书:“奉天讨罪”四大字,以格车载之。将彤弓弧矢,悬于车上,号为卿士讨罪。夷仲年将左军,公子翠将右军,扬威耀武,杀奔宋国。公子晕先到老挑地方,守将引兵出迎。被公子翠奋勇当先,只一阵,杀得宋兵弃甲曳兵,逃命不迭,被俘者二百五十余人。公子翠将捷书飞报郑伯,就迎至老挑下纂。相见之际,献上俘获。庄公大喜,称赞不绝口,命幕府填上第一功。杀牛飨士,安歇三日。然后分兵进取,命颖考叔同公子翠领兵攻打部城,公子吕接应;命公孙阔同夷仲年领兵攻打防城,高渠弥接应。将老营安扎老挑,专听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