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点香作揖,对佛台上的笠冈遗像默默而语:
“笠冈先生,最终还是您抓住了罪犯。是您用自己的生命。帮助我们找到了杀死栗山用的汽车,将朝山纯一捉拿归案。”
下田在报告时,感到遗像上的笠冈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但是下田并不知道,笠冈挺身挡车保护儿子是为了偿还自己终身的卜仁债务。
笠冈道太郎终于偿还了债务,然而,他本人却不知道这一事实便抱恨而终了。
49大的服丧期满后,笠冈的骨灰被送进了菩提寺,时也夫妇也离开了笠冈家。家里现在只剩下时子一个人。
夫妻生活最终未能得到爱的结晶,但时子在失去丈夫之后,才第一次感到了丈夫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夫妻间的爱情,并非总是轰轰烈烈,而在于大长日久的不断积累。不论婚姻基础如何,在日常相处的过程中会长出苔藓。这种苔藓会慢慢地抚平一切创伤和裂痕,使夫妻心心相应。可以说,日常生活才是夫妻和谐的抗菌素。
现在,这样的抗菌素已经失去,一直在厚厚的苔藓下沉睡的旧创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时子近来常坐在佛坛前,自言自语地和丈夫的遗像说话。虽然她还没有到毫奎之年的地步。总到遗像前发呆,茫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你什么也不知道啊!她又对着丈夫的遗像说起话未。”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丈夫十分奇怪地问道。
“您真的认为时也就是您的儿子吗?”
“——那当然啦!”
“他一点都不像您,难道您就没怀疑过?”
——父子不像,不是挺多的吗!
“那孩子的父亲,可不是您啊!”
“——不是我。那是谁?”
“那男人叫国山正弘,现在还活着。他是个不可救药的游手好闲的人,喜欢寻花问柳,听说他现在经营着一家酒吧,虽然是风闻,但肯定还是靠女人养活,做女人的生意。那家伙可会玩女人啦,我就是上当受骗被他抛弃的。父亲知道后怒不可遏。就去找同山算账,结果国山当着你的面
——事到如今,再旧事重提,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有一件事不得不向你坦白。那就是我明知上了国山的当,父亲也被他杀死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他,我的身子,我的心,全被国山掳去了,所以,尽管父亲是被国山杀害的,可我特别恨你,恨你看着父亲被杀却袖手旁观。我甚至觉得你才是真正的凶手。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完全
——这事,你跟时也讲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