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须若元其事地问起了他早已调查清楚的情况。
“现在在一家出版局工作,主要编写面向主妇的实用书。
矢吹向那须递过名片。名片上的头衔是某报社出版局总编。如果笠冈在场,他也许立即会想起中津屋那位女招待说的话:脖子长痣,衣着人时。”
“我就开门见山了,矢吹先生,您认识一位叫栗山重治的男人吗?”
那须单刀直入,切中要害。
“粟山……”
矢吹犹豫起来,露出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的表情。
“6月28日在多摩湖畔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须和下田日不转睛地凝视着矢吹。
“栗山?就是栗山重洽!矢吹面露惊愕之色。
“是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档案材料,他原籍是伊势原市沼目18X号,现住址是国立市中2一3一9调号,曾犯有强暴和伤害妇女等罪行。”
“栗山。他死了?”矢吹仍惊愕不已。
“是的。而且他被埋在现场近1个月。
“您是说。栗山是被人杀害了!?
“是的。您没看报纸吗?电视和广播电台也都报道了呀。
这是一起犯罪手段极其凶残的杀人案,当时新闻界作了大量报道。
那须的口气咄咄逼人,意思是说你不会不知道的。更何况你矢吹在报社出版局工作。这样轰动的消息是不可能漏看。
“6月下旬到7月上旬,我当时正在欧洲!
“嗅,在欧洲,那您是哪一天出发的?”
“6月21日。我这次去欧洲,一是与同业者进行交流,二是作进修旅行。为了考察欧洲的出版业情况,游遍了西欧各国,直到7月9日才回国。这段时间,我没看到国内的新闻报道。当然,旅行期间我是很关心国际新闻的,回国后也集中翻阅了外出期间的各种报纸,但有关杀人案件的报?
那须心想。这家伙真能巧言善辩,竟找了这样一个绝妙的借口,但这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尽管远离日本,在报社工作的人。自己认识的人遇害的消息,竟会没注意到,这是不可想象的。而已,栗山被害的时间,据警方推测很可能是6月2日“中津会餐”后的几天里,而矢吹是21日启程
“这么说,您确实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听到他被害,我很吃惊。”
面对那须犀[xī]利的目光。矢吹毫无惧色。
“那么请问,您和栗山是什么关系?”
“战时。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果然不出所料,栗山有一段当兵的历史。
“我曾在报上看到,说矢吹先生战时是特攻机飞行员。”
“算我好运,侥幸活了下来。战争中的生与死也就差在毫厘之间吧。
“栗山重治也是特攻队员吗?”
“他是指挥所的军官,卑鄙的很,自己躲在安全圈内,却一个劲地让我们去送死。
矢吹那宽大厚实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忿怒和憎恶的神色。尽管他明白,这种场合下暴露出这样的感情,对自己是很不利的,但他并不想隐瞒对栗山的反感。
“矢吹先生,您恨栗山?”
那须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对方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非常恨他。那帮家伙,害死了我的亲密战友。”矢吹说着突然抬头朝窗外望去,瞬间也许他又想起了30多年前那难望的战争岁月。
“那帮家伙?那您还恨别的人吗?”
“指挥所的军官当中,八木泽、北川和栗山3个人最可恨,都是大尉军衔。
“这么说。栗山就是其中之一。”
“对。
“那么,能不能跟我们讲讲您恨他的原因呢?”
“当然可以。
矢吹讲述了3名大尉欺侮柳原少尉的恋人并导致她自杀的情节。以及柳原为了复仇在基地上空自爆的经过。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
那须露出了有点茫然的神色,不过那须总是这样一副茫然的表情。
“那么,1948和1949年问,您和栗山曾在T大附属医院一起住过院吧!?”
“您了解得真详细啊。1948年底,我患急性阑尾炎,确实在那医院住了3个星期。栗山不知患了什么怪病,也住在那里。当时在那儿遇见他,我吃了一惊。”
“还有件事,6月2日,您和栗山在神奈川县中津溪谷的一家旅馆里一起吃过饭吧。那家旅馆叫中津屋。”
“这事你们也知道啊!不错,那时我确实同他见过面。”矢吹承认得非常痛快,毫不隐瞒。按理说,承认那次“聚餐”就会被细查深究,陷入不利的境地,但矢吹似乎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