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辽萨并不是从小门进去,而是直接越过乐池的小栏杆爬上了舞台。这时,他正在那里使劲扯着舞台上的旗子,打算把它从舞台顶灯上拉下来,但是它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谢辽萨再攀上一点,往上一蹿,用胳臂勾住旗子,让身子悬空荡着。挂旗子的绳断了,谢辽萨差点连旗子一起跌进乐池。
半明半暗的空场子的门大开着,面对着公园。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不慌不忙地把那面法西斯大旗整整齐齐地对折起来,然后一折为四,再对折一下,使它可以藏在怀里。
看门人从外面关上放映室的门,从黑暗中走到被场内射出来的光线照亮的地方,走到正在找寻钱包的女查票员和华丽雅跟前。
“灯!你好像不知道为这个要挨骂似的!”看门人生气地说。“把灯熄掉,我们要锁门了……”
华丽雅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
“亲爱的,等一会吧。”她恳求地说。“钱包丢了。没有灯什么也看不见,请你再等一会吧!”她重复说了一遍,一面拉住他的上衣不放。
“在这里怎么找得着!”看门人心有些软下来,不由地也用眼睛在周围寻找着。
在这一刹那间,一个男孩把帽子低低地压到眼睛上,从阒无一人的剧场里跳出来,他的肚子大得出奇,两条细腿跟他的大肚子相形之下显得特别细瘦,他身子一纵,撒开这两条细腿就跑,一面发出凄楚的声音:
“咪—咪—咪……”
接着就在黑暗中消失了。
华丽雅还假惺惺地说了一句:
“唉,真可惜!……”
源于要笑出来,只好用手捂住脸,憋着气,几乎是跑出了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