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要问:存在物的幻想是怎么产生的;
同理:以假说(即有存在物)为基础的一切价值判断都是无效的。
不过,人们就此认识到这种存在物假说乃是一切谤世说的来源(——“更善良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彼岸的世界”,“自在之物”)。
1.生成,没有目的;生成,渗入“存在”。
2.生成,没有存在状态;存在的世界或许是假像。3.生成,任何时候都是等值的。因为,生成的总额恒定不变;换句话说:生成根本无价值,原因在于无法衡量,在于缺少与“价值”一词的意义有关的内容。世界的总价值不会贬值,所以,哲学上的悲观主义属于宇宙事物。
〈715〉
“价值”观,就生成内部生命相对期限的综合产物而言,也就是保存和提高的条件。
没有永久的、最终的统一性,没有原子,没有单子。因为,这里的“存在物”乃是我们(出于实际的、有益的、远景式的原因)植人的。
“统治的产物”:统治的范围不断增大,或根据环境的好坏(营养——)而周期性的升降。
“价值”,从本质上说,也就是这种统治中心升降观(总而言之,“数量众多”;不过,生成的自然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统一性”)。
“生成”用不着语言这种表达手段。因为,它属于我们的不可取代的保存之需,也就是始终设定一个更加粗糙的“滞留物”、“物”等的世界之需。我们可以相对地谈到原子和单子。的确,最小的世界,从期限来说则是无限长久的世界……没有意志,因为有个关于意志经常增减或失去权力的临时协议。
〈701〉
“就总量来说,痛苦的总量超过了快乐的总量。因此,世界的非存在超过世界的存在”——“世界是非理性的东西,因为它对感觉的主体造成的痛苦多于快乐”——同样的空话,它今天自称悲观主义!
快乐和痛苦是次要的,不是原因;它们乃是二流的价值判判,主要派生自统治价值——以感觉的形式来表现“利害关系”,因而是短暂的和附带的。因为,在任何“利害关系”那里都要问上几百次为什么。
我看不起这种敏感的悲观主义,因为,它是生命贫乏的深刻表现。
〈344〉
不认识自身:理想主义者的明智所在。理想主义者:因为,这是有理由对自身暧昧的人,他明智到足以对己采取暧昧的态度。
〈252〉
基督教毁灭了像巴斯噶这样的人,人们可不要轻易就原谅它干的这桩蠢事。人们绝不可放松对它的斗争,因为它蓄意毁灭了这个最坚强和最高贵的灵魂。只要这种恶行不改,绝不可媾和。因为,基督教编造人的理想即对人提出的要求,就是关于人的问题的肯定与否定。基督教留下了一整套荒诞不经的寓言、拼凑的概念和神学,同我们毫不相干;它们说不定还要更加荒诞不经,可我们倒不一定介意。但是,我们要同那种理想斗争,因为它要以其病态的美貌和女性的诱惑,以其隐蔽诽谤者的巧言令色来说服一切厌倦怯懦和贪图虚荣的灵魂——最强者也有疏忽的时候——,仿佛一切在这种状态下显得最有用和最合意的东西(如信任、无顾虑、无要求、忍耐、博爱、忠于上帝、忘我等等)也就是最有用和最合意的东西了;仿佛灵魂,这个渺小而无稽的怪胎,道德的平庸动物和羊群般的人,不仅优越于更强壮、更恶毒、更如饥似渴、更放肆、更奢侈因而历尽坎坷的人,而且,仿佛正是他们才把理想、目的、标准、最高的合意性给予了一般人似的。过去,树立这种理想乃是人受到的最不祥的诱惑。因为,这种理想威胁人健壮的特殊地位和幸运状态,权力意志和要求全人类上升的意志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前进的。没落,它要用理想的价值彻底审核高等人的增长,因为高等人自愿忍受危机四伏的生活,以便适应更高的要求和任务(用经济学的话来说:企业家的支出同失败的机率成正比)。我们要占胜基督教的以下各点:它摧毁强者;它挫折强者的锐气;它利用了强者的失利和懈怠,也就是把强者引以为自豪的安全感一变而为动荡和良心危机;它善于毒化高贵的本能,直至本能之力和权力意志败阵,掉头反对自身为止——直至强者由于滥用自我鄙视和自我虐待而灭亡,众所周知的巴斯噶的悲惨结局。
〈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