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
论民族创造力在对待外来事物和借用物方面的特征。——
英国的创造力,把它所接受的一切粗糙化和自然化;法国的创造力,把它吸收的一切加以混合、调和、搅拌、道德化;
意大利的创造力则广泛地、最自由地和最细致地利用借用物,使纳入的东西远胜于吸取的东西,因为,它是能够最大限度馈赠于人的、最富有的天才。
〈903〉
社会价值感暂时还占据优势,这是可以理解的和有益的。因为,这关系到建立最终能够形成强大的种族的基础的问题。强力的标准:能够在相反的估价下生活,并且永远希望有这样的估价。国家和社会就是基础,这是世界经济观点,教育就是驯育。
〈989〉
哲学家生来彼此就不相爱。鹰隼翱翔天际,独来独往。燕雀只好听其自然……盘旋天际,伸爪伺机,此乃伟大天才的命运。
〈201〉
伽里阿尼①即使人们对理智的洁净感的要求不高,但也抑制不住《新约全书》引起的、说不出口的不快之感。因为,最无权者放肆地要求参与大事,要求对大事有裁决之权,这太过份了。这本书关于那些莫明其妙的问题(如生命、世界、上帝、生命的目的等)的论述,流露出无耻的轻佻,似乎这类东西根本不成其问题,甚至是些尽人皆知的事!
①整节原文为法文。——译者
〈385〉
道德的不宽容性乃是人虚弱的表现:因为人担心自己的“非道德性”,人必须否定自己最强劲的欲望,原因在于人还不知道利用它们。这样一来,世间这最富庶的地带久久地荒芜着——这里没有本来能当主人的力……
〈558〉
“自在之物”是荒谬的。假如我们不考虑一切关系、“特性”、物的“活动”,那么剩下的也就没有物了。因为,物性是专为逻辑的需要才由我们臆造出来的,也就是说,为了便于说明和阐述的目的(为了把种种关系、特性、活动联系起来)。
〈1035〉
就上帝而言,近代人通过上帝的不断道德化施展了自己理想化之力——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人的力量被剥夺了。其实,事情的反面倒是对的,而且已有这种征象。上帝,被认为是脱离道德的存在物,生命内部充满对立的紧迫感,并且在神性的痛苦中使对立得到拯救、辩护——上帝就是彼岸,就是“善与恶”这样的可怜的蹩脚道德的上司。
〈202〉
这曾经是前所未有、灾难无穷的自大狂:——假如这些虚伪的渺小的怪人开始标榜“上帝”、“末日审判”、“真理”、“爱”、“智”、“神圣精神”等等字眼,并借以同“世人”划清界限;假如他们开始按照自己的需要颠倒价值,好像价值就是余下的全部意志、盐、标准和重量,那么人们只需给这帮人准备好疯人院就行了,用不着再操别的心了。说别人迫害他们了,这本是古希腊风格的傻话。因为那是小题大作了,等于抬举了他们。
形成灾祸之因有二。首先,世界上一类相似的自大狂以前表现为犹太自大狂(——犹太教徒和基督徒之间的鸿沟一旦形成,犹太人基督徒为了保存自己不得不再次情不自禁地启用犹太人本能发明的自我保存程序——);其次,希腊道德哲学为了为希腊人甚至罗马人准备和美化道德狂热而无所不用其极……柏拉图乃是衰退的中间桥梁。首先,他闭眼不看道德的实质,他用自己发明的“善”的概念就已经亵渎了希腊诸神,他已经具有犹太人的伪善了(——在埃及?)